叱炎被他眼中流露的怜色所击溃,心中像是有一根紧绷的弦骤然断裂。
他目眦欲裂,怒不可遏,猛然提起佩刀挥下,砍去了眼前叫嚣之人的右臂,一时血溅满壁。
司徒陵捂着空荡荡的身侧,痛得周身蜷缩,死死咬住牙关一声不吭。他仰面盯着眼前状若癫狂的男人,脸还挂着凝滞的笑意,心中更是痛快淋漓,一字一句道:
“殿下可知,眼里,你那少年,并无半分相似。你残暴无端,你嗜杀成性,哪里比得他一分一毫?你连他的替代品都不配!”
叱炎黑沉的眸色毫无光亮,如夜幕笼罩,一步一步逼近他,将刀尖定他完的左臂,声音寒彻入骨,道:
“那人,他到底是谁?”他猛地俯身,面具逼近司徒陵发青的脸,轻轻吐那字眼:
“他叫,长风?”
“呸,你根不配提他的字。”司徒陵血流满面,眼神涣散,只牢牢盯着眼前那模糊的玄黑轮廓,冷冷笑道,“你信不信,若是他回来,她必会头也不回,离你而去。”
司徒陵闭眼,只觉一道寒冽的白光眼前一闪而过。
下一瞬,么东西轰然坍塌。
他睁眼,只见一刀砍囚室的墙,摧枯拉朽之力,扬起黑尘阵阵。
牢门外的风呼啸着涌入,渐次吹散了扬尘。叱炎收刀入鞘,玄袍猎猎,周身无一丝光亮,晦色中如身处幽冥。
氤氲中,叱炎逼近倚墙角的司徒陵,低沉之声如深渊中传来:
“司徒陵,你所言都是诓的,不过是为了寻死来脱身罢了。怎会让你如愿?”
“王越发奇,你不惜以命相搏,拼死也要护住的人,究竟是谁?”
牢门再度紧闭,外头一束光也透不进来。
司徒陵残余的一只手臂抬起,手中却再无月光落下。
深沉的黑夜中,只余他一声轻轻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