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凌不动声色地打量建文帝,病了这些天,建文帝颧骨高耸,说话的声音也没了往日的洪亮,脸色不太好看。
若非这身杏黄常服修饰了威严,他看上去也不过是个行将就木的糟老头子。
晏凌只觉得骇然心惊,细细思忖,其实她嫁给萧凤卿也没多长日子,至今仍旧记得第一次看见建文帝时,他精神矍铄、威仪赫赫的形象,而今他身上竟有了衰老的、腐朽的味道。
那是属于将死之人的味道。
晏凌心念电转,揣测建文帝日薄西山的现状掺有几方人马的角逐,她不由自主凝了眼萧凤卿,后者脸色寡淡,侧颜的线条冷峻利落。
察觉到晏凌的打量,萧凤卿侧眸看她一眼,他挑起眉峰,以眼神询问她有什么事。
晏凌从容不迫地敛眸,复看向年迈的建文帝。
建文帝审视着太子,声音愠怒:“你说你二皇弟在地宫埋上火药想私吞宝藏,还说你母后派出杀手刺杀宁王,简直一派胡言!”
他刚刚苏醒,身体依旧虚弱,御医还没过来,结果太子反而来了,还带来这么震惊的消息。
建文帝冷冷注视着太子和萧凤卿:“朕刚清醒,你们就来了,看来朕的一举一动,你们真的很关心。”
萧凤卿面色如常:“禀父皇,太子皇兄近来时常在您的龙榻边侍疾,地宫跟山庄两头跑,今日也的确是凑巧,因为儿臣在回雁峰险些出事,这才惊扰了太子皇兄,儿臣受了伤,太子皇兄就提出陪同儿臣一起回来。”
太子跪在建文帝的脚边,双手恭敬地奉送上一只红色锦盒,朗声道:“父皇,这便是前朝皇室珍藏的国宝蛟珠,它能延年益寿,还能强身健体。父皇这么多年为国事操劳成疾,近来身体也不太爽利,儿臣本来想将它献给父皇的,但地宫的挖掘还需要儿臣监察,所以儿臣便嘱托七弟亲自送来山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