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起彼伏的棍棒落在她背上,肩上,腰上,腿上……她咬着牙爬过第一扇门,第二扇门,第三扇门,第四扇门……从第四扇门起,所过之处便是一条长长血痕,她忍着不断袭来的疼痛,拼劲全力向前爬,衣服被染得辨不出本来颜色,手肘手指也被摩擦得血肉模糊。
此时她心中唯有一个想法,爬过十二道门,师父便在尽头。
十二道刑门,七百根木棒,八十刑板,玉门善受下来,力气几乎用竭。她半晕着趴在地上,眼睛里是高高神坛上端坐的师父。
她只休憩了片刻,不知打哪来的力气精神再次用手撑着爬起来。无心岛神坛八十一道台阶,她一一跪爬而过,拖着蜿蜒血迹,终于停在南音脚下。
她抬手似乎想抓住南音的袍子,奈何再也没有力气给她使,只嘴角间飘出细碎的声音,“师父……”
沉夜下的无心岛,山水相接,茫茫渺渺,隐隐迢迢。
南音拒绝上药,却将一只白釉瓶交予一位女弟子,吩咐给水牢中的玉门善送去。
浩尘殿内静谧无声,海水翻涌的浪花声飘入窗棂都显得太过冷情。南音终于自塌上起身,身着血袍赶去洞中水牢。
礁石上的玉门善已起了高烧,昏迷不醒,而颈边滚着一只瓷瓶子,那是他交予女弟子的伤药,他打开后,里面是满的。
此徒委实人缘太差,无人同情她更不会为其上药。他担心若再换了其她弟子,结局都一样。为安其心,便亲自脱掉徒儿身上的衣衫,为她上药。
血衣包裹下的那具身子,早已皮开肉绽,筋骨断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