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不可能。
他那时是使用残酷到连自己都感到深恶痛绝的手段,强硬地得到篁苍昂的身体,并且强迫他接受自己的感情;而今天当母亲提起婚姻的话题时,他连想都不用想的加以反驳。
「我爱你。」
尽管心底再清楚不过,当篁苍昂对自己这么轻诉时,当中的涵义与他希求的相去十万八千里,然而那份幸福却已教他心满意足。
即使两人距离两情相悦的路程仍然相当遥远,却已不再是遥不可及。
但从前天开始,毫无预警来访的母亲就像是要唤起篁苍昂的责任感似的,三句话不离婚姻的话题。
再这样下去,难保终于败在他苦苦相逼下、接纳他感情的篁苍昂不会又燃起宋豪至上的使命感,然后想也不想地将自己对他的感情丢在一边,再次将心思转回他原先最关心的目标。
从十四岁开始,瑟緁的眼中除这位一出生就在他身旁照顾他的男人之外,再也容不下任何人。
然而长久以来,唯一占据他心头的这个男人却不时为了他的婚姻而对他耳提面命着,他那一句又一句苦口婆心的劝说,彷如是最无情的鞭子般打在他身上,令他痛不欲生。
这段他曾以为一辈子都必须埋藏心底深处的爱恋,在两个多月前以意想不到的方式得到了某种程度的实现。
但两人间的关系,仍然如同悬在半空中的细线一样,只要一阵微风吹来,随时都可能说断就断。
瑟緁很清楚的明白,维系着这段关系的凭借是那么地脆弱到不堪一击,假如不是他强硬地将自己的心情推给篁苍昂,两人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走到今天这个地步的。
午后,在被耀眼阳光洒亮的卧房里,瑟緁焦躁地来回踱步着,心里充满的是与这片明亮截然不同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