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了?”
第二十一层书阶上,一名身着白色儒衫的少年盘腿坐在木阶上,手中捧着一本孤本典籍,却并未有多少心思在上面,一双眼睛左看右瞧,看到了下面的时候,眼眸微微一亮,抬手拉了拉旁边的同伴,压低了声音,道:
“哎,你看,那个人似乎没见过啊,竟然能和那位任老说上话。”
“真是罕见。”
旁边的学子微微一怔,听到了‘似乎没见过’这几个字的时候,眸子微微亮了一亮,抬眸去看,却只是看到了一名穿着蓝衫,看起来似乎很好说话的少年,并不是自己这两天朝思暮想的少女,不由得意兴阑珊,收回目光,不再在意。
那白衣少年却依旧很感兴趣,道:
“不知道是哪一派的先辈学子。”
“看任老的模样,应该也曾经在这学宫中学艺许久罢?等哪一日,我在外面也闯出偌大的名声之后,也一定要回咱们学宫来,俗话说,富贵必还乡,锦衣不夜行,便是此理。”
“到时候……嘿嘿……”
少年畅想着他日归来时候的风光,手中的书却并未翻阅了几页,旁边那学子翻个白眼,觉得这家伙估计是没有那么一天了,就算是有那么一天,下面那位任老大约也是没有兴趣和他多说的。
发现自己的思绪有些跑偏的迹象,那学子抬手重重敲了下自己的脑门,低声念叨道:“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颜如玉……”
强迫着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书中内容上,可却又不自觉想到了前些日所见的那一幕,长发飞扬,面庞白皙,彼时少女贝齿轻咬下唇,殷红之血,必已是他此生仅见的妍丽,神色不由恍惚。
姑娘……
在这一层在向上环绕半周,对面正站着一位年约三十出头的夫子,看着对面自己的两个学生,一个个胡思乱想的模样,眉头微微皱起。
用惯了戒尺的右手本能地有些发痒。
但是他却没有过去,并非是因为用惯了的戒尺不在手边,而是‘做梦’恰恰是这个年纪的少年们都有,也是最为珍贵的能力。
等他们稍大一些,便再无心力去做这样肆无忌惮的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