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消息,还在挣扎,还不想接受这句话,直到看见面前的她捏着检查单发起了抖来,才意识到挣扎得最厉害的并不是自己。
这么久了,他终于上前抱住了她,但并不是如他所准备的那样,他也没有感到丝毫的如愿以偿。怀里的人哭得昏天黑地,自然没注意到抱着她的人也在发颤。
他记得最后在马路边分开前,齐不晚红着眼眶问他:“你之前在练习室也和我说等比赛完之后有话要说。现在还算数吗?”
他当然有话要说。那些临发出去前被一个个字删掉的,到了嘴边被他默默咽回去的,在心里排练了无数遍的……他有那么多话还没和她说出口。
她问的是“现在还算数吗”,不是“是什么事”,简直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在给他一个最后反悔的机会。
听着她这样低声下气的语调,他心脏那边堵得生疼。
他以为自己可以应对一切,可……
肾衰竭。他没有做好应对这个的准备。
他最后退缩了,走下了她给的台阶。
看着她听了他回答之后牵强的笑,胸口的闷痛感愈发强烈。他几乎就要克制不住地改口,可到底还是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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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晚上发生的事,江珩有些烦躁地翻了个身,下铺就传来陈煜拖着睡腔的声音:“大哥,你在擀面吗……”天知道熄灯以来他翻了多少次了。
听上铺沉默,陈煜就边打哈欠边道:“你被拒绝了我们都同情你,想买醉啊干嘛的明天再说,但觉还是得要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