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景行拿茶杯的手微微一滞,是了,暗九就是那么个死脑筋,惹人生气了除了罚自己跪,根本想不出第二种法子。

他道:“夫人在外面跪着?哪儿?”

听书回:“就在门外头。”

门外头……

只和自己隔了一道门的距离,闻景行却觉得他和暗九隔了十万八千里。

就宁愿在外头受冻跪着也不肯和自己说句剖心的话吗?

他心里又气又怒,掀起茶盖拂去上面几片叶子,垂下眼睑:“想跪就让他跪着吧。”

“是。”

听书退下。

却听身后又传来闻景行的声音:“屋子里太热,把这暖炉都放外面去,还有夫人的披风,我现在看着就心烦头疼,通通给我扔出去。”

想到那人手上还有冻疮,又说:“明日还等着他给我揉肩捶背,手冻成个馒头还怎么干活,多拿几个汤婆子给他,别手坏了又找借口偷懒。”

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瓷瓶扔到桌子上,喝了口茶,听书的脸都不敢看:“花灯会上买的小玩意儿,送你了。”

谁家花灯会上卖治冻疮的药,难不成是侯府养不起江大夫,为生计所迫不得不出去摆摊了?

听书低头失笑,顺着他的话说:“那把椅子夫人经常坐,软垫都有些旧了,要不要奴婢重新去换个新的来?”

闻景行的心思被个小姑娘轻而易举戳破,轻咳一声,喝了一大杯水,装作一副无波无绪的样子:“你看着办就好。”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