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韩滔突然暴起,合身撞破云霄酒家的栅栏窗,疯狂的向远处逃窜,一边逃窜一边怒不可遏的破口大骂道:“去你娘的王真一,老子诚心诚意为你效力、替你奔走,你却要老子剁一只手,你当你娘……”

叫骂声在高潮处戛然而止。

依然站在云霄酒家门内的王真一低低的叹了一口气,哀声道:“韩老弟,你这又是何苦……”

不多时,一名身高近八尺,只穿了一件皮甲,裸露着一身肉膘,一条胳膊都快赶得上女子腰身粗细的肉山,扛着一把足有人高的宽厚铡刀,缓缓行至云霄酒家门口,将一颗血淋淋的人头掷于堂下,尔后转身离开。

张楚看了一眼那颗死人头,不是方才还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韩滔又是何人?

他心底越发的冰寒,对王真一的评价,也从“有点邪门”上升到“太他妈邪门了”!

他看不懂王真一的作派。

放人他能理解。

闯荡江湖闯荡到他和王真一这个级数,在面对同级的对手时,是不屑于拿小孩子做文章的。

更何况,那俩孩子摆明了不是张楚的血脉,就算拿那两个孩子做文章,也不可能令张楚束手就擒,只会平白的辱没了自己的名声……恶人也是要脸的好吗?

但王真一让门外那一群沙海盗剁一只手,张楚就有点看不明白了。

明知韩滔新归不久,还做不到令行禁止,却当众逼死韩滔,张楚就更看不懂了。

韩滔是个小人,死不死都不打紧,但当着长河府满府老百姓,丢的可是他沙海盗的脸面!

难不成,王真一练武都已经练到无他、无我、无众生的高境界了?

也不对啊,那是太上忘情的路子啊?

张楚迷惑的移动目光,在王真一与云霄酒家内外那些沙海盗的脸上来回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