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要的是银子,士族要的是甜头,大家因利而聚,不必介怀对方心里想着什么。”白鸥狡黠一笑,“陛下只要眼前的甜头给够,套出银子即可。”
“那利尽则散之时……”
“利尽则散之时不知道是几年后了。”白鸥打断了李遇的话,他清楚小皇帝想说什么,这些都是他想过的,“到时陛下已然亲政,只要荷包满,就能养得起兵;只要兵权在握——”
“赖账的事儿……”他挑了挑眉毛,戏谑道:“会不会?”
他看着小皇帝吃惊地抿了抿下唇,笑出了声。
纸老虎小皇帝,大约和苏嬷嬷说的一样,心底还是个好孩子,没有想过这些无赖的事。
“这批士族眼里只有金钱利益,没有江山社稷;他们以太皇太后马首是瞻,却不认得一方传国玉玺。”
白鸥倾身向前,眯起眼睛。
他挺括的肩膀因为这个动作耸起,剪裁合身的禁卫军服制完美地勾勒出他常年锻炼出的、紧实劲瘦的肌肉线条。
他眼缝中的目光锐利。
他像是一只匍匐在草原上盯着猎物的豹。
“此次江南之困到底因何而起?陛下心里不恨他们吗?可是现在的殇宁禁不起变故——”他压低了声音,“但只要得一夕休养生息,陛下未必就不可以另择贤能,取而代之……”
李遇听着耳边白鸥的低语,怔怔地盯着面前的图纸,任由耳边的热气拍打得他耳郭泛红。
他起先只是贪恋白鸥手里和怀中那一点暖意,却怎么也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