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希觉指腹抹了他鼻尖上细腻的汗珠,“你想在我的车上抽烟?”

顾渐莫名乖巧地“嗯”一声。

“做梦。”

程希觉能惯着他的坏毛病,坐在前排系上安全带,“你现在这状况,先回去休息。”

顾渐随手撩开黏在脖颈的黑发,“我约了朋友,还有事情要办。”

程希觉漫不经心地语气问:“那天和你在‘迷失’喝酒的朋友?好像是叫——颜青迎吧?”

想查查顾渐的朋友很简单,颜青迎是一个小有名气的画家。

呵,又是个搞艺术的。

顾渐嗓音里沉闷地发笑,“我用钱在外面包养的情人,程总要去看看么?”

程希觉犹豫几秒,拨开手机翻阅行程表,很是勉为其难地说:“我正好有空,去见见你的朋友。”

顾渐报了个偏远的地址,一声不吭地阖上眼,显然是倦得不行了。

程希觉悄无声息地扳下车镜,透过镜子端量他。

窄狭后车座容不下身量高挑的顾渐,为了舒适他蜷缩身体,侧躺枕着手臂,兜帽檐和散乱黑发掩住他的脸,程希觉透过间隙瞥见他清净的轮廓。

黑和白的交映越显得白亮眼,下颚的角度干净明晰,美得有点距离感,仿佛雕塑家手下隽永的神明气息。

程希觉在名利场上见过的美人不计其数,能与顾渐相媲美的亦有,他对美貌有种天然的屏障,顾渐更吸引他的是那种沉郁和颓败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