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陆慎却显然没有递给他的意思,直接将信放进了宽袖,老者见状,垂下了眸,似沉思了片刻,他抬头道:“九慎已经打算决定要夺极了?”
陆慎不置可否,他手指捻过扳指,反问道:“先生不同意?”
“倒也不是。”
老者抬手捋了捋下巴的灰色胡须,片刻后他道:“九慎该知道,靖武侯世代忠良,便是最鼎盛之时,也未有过登顶想法。”
“世代忠良”
陆慎嘴上重复着这几个字,旋即眸中划过一抹讽刺:“世代忠良最后得到了什么?子嗣一个个被上位者的猜忌送往绝境,导致如今几乎断绝血脉?”
靖武侯府曾经在鼎盛时期,出过整整十位将军,各个骁勇善战,占了大魏几乎全部的兵力,可就因为上位者的猜忌,不惜将信息出卖给敌军,短短十年间,陆家就损了八名大将,到老靖武侯那一代,能留下一个根都已经是皇家缺不得靖武侯这座护山石。
“老夫还是觉得九慎想法过于冒进,一旦行动会损了陆家百多年筑下的盛名,这恐怕不是老侯爷愿意看到的。”
冢衡说着看向陆慎,语气忽然加重:“还希望九慎能够慎重考虑,当初老侯爷与你取名慎,老夫人与你字九慎,便是不希望有今日。”
冢衡是老靖武侯当年为陆慎择的先生,后来老靖武侯去世,陆慎承爵,他依然跟在陆慎身边,在陆慎前期也多有献策,陆慎多年来对他也带有几分敬重。
这几年,皇帝对陆慎的猜忌加重,陆慎渐有割据一地的想法,他也并不反对,不想如今听到陆慎似乎有意夺极会有如此大反应。
气氛忽然凝滞,陆慎捻着扳指的手一顿,朝抬眸不躲不避的迎向冢衡的视线,就在对方要受不住收回眼之际,他倏尔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