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帮不了我什么的。”
燕瑰摆手,不小心有什么东西磕到了皇后的膝盖。
皇后看到了长女手腕上厚厚的金镯子。
这镯子是燕瑰出生的时候打的,本是箍在她胳膊上的臂环,上头还刻着她的属相。
记忆里那个粉粉嫩嫩,连话都不会说的小姑娘,好像转瞬就出落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
皇后一时间有些恍惚,心肠都变得更软,等一下……
眼神十分清明的皇后一把握住了长女躲闪的胳膊,声音带了些许怒气:“这谁干的!”
只见那细腻白皙的手腕上,多了一圈青紫,硬生生的破坏了白壁无瑕。
谁干的,当然是岑夫子干的,昨日他给她的药,她半点没涂,到了今日便成了这幅模样。
看着是吓人,实际上没什么疼痛感。
“不小心磕磕碰碰撞到了。”燕瑰轻描淡写的说,“阿娘又不是不知道,我皮肤薄,身上老是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青一块紫一块了。”
皇后眉头一拧,这么大一圈,糊弄谁呢。
燕瑰摇了摇她的手:“好吧好吧,先说好了,我说实话,阿娘不能不信我。”
皇后在脑海里冒出了很多个名字,闻言掷地有声:“说!”
燕瑰压低声音:“是恶鬼干的。”
她在心中对岑戈道了声歉,接着说:“女儿这几日做了一模一样的噩梦。”
皇后打量她脸上的青黛之色,这么早赶到她宫中来,若是做了噩梦的确说的通。
小的时候燕瑰惊梦,第一时间也是往她这个当母亲的人床上爬的。
“你都梦见什么了?”
梦只做了一次,都算不得什么,可若是接二连三的梦到,由不得皇后不重视。
燕瑰抿了抿唇,手指抠紧皇后的裙摆,指尖的力度隔着厚重的裙衫都压到了后者的大腿上。
她看了一眼侍候的宫人,并不言语。
皇后摒退左右,等到四下无人,燕瑰才压低声音,用一种畏惧紧张的音调说:“有人要杀我。”
皇后大怒,声音一下飙高八度:“你说什么?!”
“阿娘别气。”燕瑰拍着她的后背,“只是一场梦而已,梦都是反的。”
皇后缓了缓,语气平静下来,只是这平静之下隐藏着一丝森冷:“那个人是谁?!”
燕瑰摇摇头,并没有说出王至臻的名字:“看不太清了,只记得应当是个男人,还是个年轻男人。”
王至臻比她小一岁,如今不过十四岁,还是个毛头小子。
无缘无故,她不可能因为一个梦杀了对方。
更何况她的母亲,也是正儿八经王家人,两家属于不同分支,可祖上源自同一血脉。
燕瑰真的很想知道,梦里两个人先前相处的也算是好好的,到底是因为什么,她得罪了王至臻,以至于他要对她痛下杀手。
除了这些之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她想抓出来隐藏在暗地中的其他人。
要知道,她身边一直有父皇留下的暗卫。,若是去白马寺上香,身边的人决计不会少于十个。
便是混乱之中,不至于和王至臻一起落下山崖。
纵使对方有心算计,仅凭一己之力绝对无法做到。
她身边定然有内鬼,没了王至臻,她就真的安全了吗?
不见得如此。
燕瑰有些恹恹道:“我睡不好,吃不太下东西。”
为了今日见皇后,她昨日未曾吃自己最爱的玫瑰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