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华鸢的眼眶红了,他看着北堂朝:“我知道,今天,即便我跟你平平安安地回去。你也不会原谅我了。我害得你们损失惨重,东门也容不下我了。我来帝都,只是想要重新站在你身边,名正言顺一点,怎么就这么难呢。”他说着,终于掉下一滴泪来:“其实,我的身世,听起来怪吓人的。但是,也没什么。”
“是啊,没什么。”北堂朝的声音很轻。
“残忍的是,你要在我和翟墨之间做选择。”季华鸢轻轻地笑,眼泪在他的眼眶中凝聚,他有些看不清北堂朝的面孔了:“我送谢司浥走的时候,就是想,再也不要你为了我去牺牲什么。”
北堂朝没有让他说完。他伸出手指在怀中捻了什么东西出来,轻轻一弹——
一簇橙色的烟花欢快地喧闹着冲上天际,在夜空燃起一块巴掌大的花火。
灼灼火光下,北堂朝的笑,很温柔,他捧起季华鸢的脸:“这不是一个选择,更不是一个牺牲。你和翟墨,都会在。华鸢,你凭什么说我不会原谅你了。”
季华鸢,僵住了。像是濒死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他抬起头,北堂朝伸出手在他的头上摁了摁,强硬地将人搂在自己的怀里,而后,又推出去。
这一次,对晏存继说话的,是那个威风凛凛的北堂王。
“晏存继,翟墨,我不可能给你。你现在有两条路——第一,你现在带着狼崽子下山,作为诚意,你可以带季华鸢走。但是,天亮之前,我要季华鸢带着解药回到我北堂王府。自此相安无事,这一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第二,你被我就地绞杀。你不用拿季华鸢的毒威胁我,你会炼的毒,我北堂朝凭什么就不会解。大不了,我总是陪着他,也够了。翟墨,不可能给你。”
这是晏存继没有想到的。
季华鸢肯死,北堂朝肯冒险——或者,至少,肯陪他去死。
那么一切,无需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