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眼神给人的觉,仿佛一切都尽数在他的掌握与猜测之中,无论什么事情都不能将那坚固的铠甲损坏半分。
“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江屿淡声问道,仿佛对刚刚的事情毫无反应,“你的时间没剩多少,还要继续说我吗?”
“不如省些力气,把遗言告诉我,我或许还能帮你传给想听的人。”
江淇沉默良久,大量的失血使他的眼神逐渐失去生机,身体也逐渐安静僵硬下来。
“我这一辈子,也不长……”他忽然轻声开口,音量小得更像是在自言自语,“除了胆怯懦弱,也没什么大缺陷,可就是这两点,对身在朝堂中、活在刀尖之上的人,却是致命的弊端。”
“是。”江屿回应他,“如果有下辈子,投胎离京城远点。”
江淇似是想对这句话做出一些回应,却一丝表情也做不出来,直到气息也逐渐微弱,像是彻底没了生机。
江屿伸出手去,轻轻将对方的眼皮合上。起身之时,忽然察觉到一阵无来由的眩晕。
他缓步走向室外,天气有些压抑,灰色的云沉重地压下来,像极了梦境中那暗无天日的雨幕。
宫路上仍然没有多少人,是他和萧向翎提前将人支走的缘故。而事实上清晨的台子四周,围观的百姓中不少都是由朝臣伪装而成的,他当时密信通知每一位大臣说,“便衣前往,可窥知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