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只是极其安静地靠在那里。在江屿印象中, 两人难得有这样什么湖也不需要说的时候。纵使他再清楚不过,这不过是一种虚伪的放松假象, 就在之后的不久,会有无数难以纾解的问题纷至沓来。他们拥有的,只是现在而已。
他躺靠在石塌上,从下往上的角度观察着对方, 而萧向翎也在回视着他。
他从没如此近距离光明正大地打量过别人,曾经大多数时候萧向翎戴着面具,他只能看清那面部冷硬而棱角分明的骨型,却很少这样看过他五官的细节。
浓眉、极其高挺的鼻骨、薄唇,是一副无论走到哪都不会被挑剔的标准模样。
只是内侧的眉尖生得略微下压,看上去总给人几分严厉与不近人情的印象。
他忽然对这个场景有着莫名的熟悉感,像是彻底的情景复现,不过两个人调换了一下位置。
在很遥远的记忆中,他把那烧伤的孩子捡回来的时候,对方躺卧在石塌上,身体老实一动不动,眼睛却像长在自己身上一般盯着走。
当时只觉得是小孩子不懂事,对周围的一切有着微妙的兴趣。但后来但凡仔细想想,都能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眼神。
充满着纯粹、真挚,与小孩子不加掩饰的炽热喜欢。
只是那目光实在过于炽热与直白,直白到他很久之后才看得懂。
萧向翎有着他见过最纯粹的目光,其中不夹杂任何私欲与恐惧,在他们对视的时候,江屿只能看见其中倒映出自己的脸。
在他们之前相处的过程中,那目光实则出现过很多次,只是被他有意无意地略过忽视。
在他教对方练剑挑剑的时候,告诉他“含思草”名字的时候,包括对方习惯性地跟在自己身后小半步的时候。
“我想起来一些东西。”江屿忽然低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