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命压制下自己的呼吸与心跳,竭力控制住笔杆,在纸上缓缓写下了关于太子中箭一事的详情。

字字沾血,句句诛心。

“画押。”那声音轻飘飘。

江驰滨刚想颤着手指按上去,却骤然感觉到不对。

如果面前这人真是鬼魂,又如何能拿着纸笔来逼自己画押;另外,若嗓子骤哑一事真是鬼魂作祟,那这个“鬼魂”看到自己不能说话之时,又为何会感到无以复加的惊讶?

被吓得拔凉的心肺忽然被满腔的激动与怒意所取代,他几乎是在瞬间猛地拔-出身边的佩剑起身,直直刺向对面那装神弄鬼的人。

而江屿早就料到他会如此动作。

电光石火间,他猛地拔-出袖口中藏匿着的软剑,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径直对上了对方来势凶猛的刀锋,却以四两拨千斤之势化掉对方仓促而散乱的剑意。

直到此时,江驰滨才猝然看清面前这“鬼魂”的真身,顿时震惊到无以复加。

江屿一个病秧子花瓶窝囊废,怎么可能会用剑!

并未给他反应的时机,江屿在收剑的同时顺势挽了个剑花,随即再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对方的眼部猛刺过去。

这不是试探,不是周旋,而是箭在弦上,一击必杀。

那柄软剑犹如脱缰的烈马,犹如破空的鹰隼,动作干脆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

宛如地狱中邪恶的毒蛇终于展露出艳丽的花纹,吐出带有剧毒的信子。将一切伪装与假面狰狞扯下,只剩下一颗满含着恨意、血淋淋的心脏。

隐忍十余年的冤仇,全在此一剑。

江驰滨眼睁睁看着剑尖在眼前不断放大,身体却仿佛被定住了一般不能动弹分毫。

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受到如此强烈的无奈与惊恐,生死危机与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