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似乎被几近结霜的温度所麻痹,他半靠在身后的巨石上,用那把软剑剖开自己的胸膛,一根一根地挑断心脉。

他从未知道,自己体内竟流着这么多的血。

多到顺着心脉裂口喷溅出来,融进汹涌的雨势当中,浸透白衣,渗进泥土,顺着小型沟壑流淌,蜿蜒成血雾的形状倏然远去。

可这么多的血,竟也捂不暖一颗经脉断裂的心脏,闯不进这遍山的大雨滂沱。

江屿盯着来路,轻轻念了一句那人的名字。

……

“阿翎!”

江屿猛地从床-上坐起来,连牵扯到伤口的剧痛都恍若未觉,双手紧紧攥住床榻上的锦缎。

软剑正放在他身侧,剑身映出他毫无生气的脸,灰白颤抖的唇,以及猝然惊恐的瞳孔。

“阿翎……”

江屿只觉头痛欲裂,对于梦境中出现的意向陌生至极。

却是再也想不起分毫。

朝堂之上,萧向翎仍然倔强地站着,周围人都不免急出一身冷汗。

“陛下,兹事体大。”夏之行顶着皇上极有压力的目光,颤巍巍道,“宫宴上投毒一案尚未有定论,而如今刺客畏罪自尽,也的确死无对证,这是刑部办事不力。”

他跪下去,继续说道,“有弑杀皇子之心是大罪,死罪。既然萧将军说七皇子府上的侍卫能作证,若是能叫上来对峙一番,自是最好……”

皇上由于极度的激动与气愤,紧紧绷着下颌线,却是迟迟没说话。

夏之行跟随皇上多年,是个有眼力价的,见状,忙赶了一位士兵去叫七皇子侍从过来。

同时讨好似的凑到殿前,整理刚刚被皇上一怒之下扫到地上的卷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