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皇上开口,他便擅自起身对侍女说道,“劳驾去把我桌案上的酒壶拿来。”
侍女依言照做。
而江屿二人身后,二皇子江驰滨却因为这一句话骤然睁大双眼。
江屿似是回头看了一下他,幅度极小,仿若是错觉。
随即他立刻朝着丞相伸出左手,素白的指尖在丞相紫色的袖口布料上轻轻滑过,抬起前轻轻一按。
外人看上去是“轻轻”,但丞相却觉那一下有些刺痛,不由皱起了眉。
“这丝料的样式漂亮得很。”江屿抬眸一笑,“这布料在西域倒是很少见。”
丞相从鼻子里哼了一口气,不屑地看着江屿。心想果真是个不成器的,跟他母妃一个样,堂堂皇子整天竟然只想着衣料华美。
“那是自然。”二皇子手下的幕僚苏洋笑道,随即看似无意间走到江屿身边,以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音量说道,“毕竟,美人才能识美衣。”
江屿面上仍维持着体面的笑意,却微微眯起了眼睛。
那人说得不假,江屿八成继承了母妃的风骨,面容美极。
眼皮、睫毛、瓷器般润色的眼白、笔砚中垂墨下坠般的瞳色,而那勾勒的笔锋偏不愿圆润收尾,静态中张扬出动势来。
与他母妃不同的是,江屿有股清冷在骨子里,总是有种旁人勿进的味道。
无表情的时候极冷,笑着的时候也泛着凉意,像是裹在棉花里的刀,匿在冰面下的火。
江屿没搭话,从侍女手中接过酒壶,斟了满满一杯,抬手就要递给丞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