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终结苦难的轮回?”李朝霜视线朦胧,轻声呢喃,“说到底,在大荒上求生,本不是离乡人的目的啊。”
他们是离开家乡的旅人,有他们要前往的方向。
无论是继续旅途,还是返回那个真正的家乡,都可以。
大荒,不过是某次停歇。
只是,这次停歇,未免太久,太久了。
“……能打开这天外通道,我这一生,也能说无悔了吧?”
应该对得起,这些年用在他身上的耗费了吧?
通道都打开了,好想去看看天外是什么模样。
真正离开大荒这个巨大的牢笼——
眼前逐渐黑暗,黑发青年的神智越发昏沉。
但就在此刻,一抹金光跳跃着,吸引了他的目光。
李朝霜定睛看了好一会儿,才惊讶发现,金光来自他向天外破洞举起的手,是缠在他手腕上,呼吸般一明一灭的鹓雏尾羽。
“啊,”他恍然神醒,怎么能说一生无悔,“我还是个处……”
不知何处涌现的力气,让李朝霜清醒了一点。
他用劲眨眼,挤出眼眶里的血,能看得更清了一些。
于是黑发青年立刻将没睡到鹓雏的遗憾抛之脑后,映入他眼帘的,是岩浆化为的巨手,伸向挂在天际,黝黑却好似太阳的天外破洞;水不知从何处涌现,狂笑着狠狠向他拍打下;风在高歌,风长出了一只嘴,吐出寒气,放声高歌。
……奇异的即视感,好像十分熟悉。
这样的即视感和熟悉,伴随李朝霜清醒的二十年人生。
不用思索,他立即知晓,他曾在梦中见过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