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烟没有了那种艳媚,娇柔如邻家女孩。风小雨微微叹息:“每个人都有每个人行事的原因,在我眼里你是个好女孩。”
“谢谢。”柳如烟语气透露出淡淡的哀伤:“我是一个教师,是我们小山村里唯一的教师,我原本可以留在大城市,但我放心不下那些失学的孩子,毕业后心甘情愿留在村里。小学只有三名教师,工资微乎其微,生活也是依靠乡亲们的粗茶淡饭,可看着孩子们兴奋的笑脸,我们觉得很充实。”
人需要用倾诉来减轻心灵的创伤,柳如烟的话语飘渺梦幻,陷入深深的回忆中,唯有在风小雨面前她才能袒露自己,因为风小雨的诚实,热心,还有一点对风小雨的淡淡依赖。
风小雨轻轻握住柳如烟的一只手,轻柔地坐在她身旁,柳如烟继续说着:“有一年夏天,学校的房子摇摇欲坠,已经不能上课,需要维修,打了几次报告,杳无音讯,于是我到教育局找局长,那一次开始了我的噩梦,我拿到了装修学校的资金,却失去了人身最宝贵的一切……”
柳如烟全身一阵颤抖,轻轻靠在风小雨的肩头,她无法忘记那种深入骨髓的痛苦,一次次在午夜梦回的时候从噩梦中惊醒,她需要一份依靠,一个宽阔的肩膀。
风小雨伸出手,轻柔地搂着柳如烟的肩头,听着她的诉说:“后来,孩子们因为没钱,交不起可怜的书本费而一个个失学,我告别了家乡,一个女孩举目无亲,我被一个妇女骗入烟花之地,那时我才明白家乡的局长出手还不如一个有钱的商人。我把钱寄回家乡,唯有孩子们拿到书本的笑脸让我微微心安。”
提到孩子,柳如烟脸上闪动着慈爱的光芒,她推开风小雨的手,从梳妆台抽屉里拿出一沓信封。风小雨拆开,里面是一封封信,笔迹幼稚,歪歪扭扭,记录着孩子们的兴奋和对老师的感激之情,可是他们不知道老师屈辱地生活着。
风小雨这时才想起小虎那一声柳老师对于柳如烟意味着什么,带着柳如烟的纯洁和梦想。
“你经常看这些信?”风小雨轻声问重新坐到身边的柳如烟。
“当我不快乐的时候就一遍一遍读着信。”柳如烟心情好了一点,嘴角露出笑意:“后来我发觉到歌厅唱歌也可以谋生,可是娱乐界我不熟悉,只好四处奔走,靠打赏赚几个钱,我已经厌倦,等明年的青歌赛结束,要是能拿到奖金,回去建一所小学,我就回家教书,再也不出来了。”
柳如烟斜倚在风小雨肩上,仿佛回到家乡,回到那片青山绿水,一群孩子绕在膝盖前咯咯欢笑,一脸陶醉。
“无论你拿不拿到奖金,我帮你实现梦想。”风小雨语气坚决:“不要再去找胡云了,好吗?”
柳如烟轻轻点头,她无法否认自己喜欢风小雨,可是如果风小雨不来她永远没有勇气去见他,她是一个原本观念保守的女孩,深深的自卑让她无法接受一段感情。
“在西山别墅,我以为我一定死了,解脱了。”柳如烟呢喃着:“醒来的时候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胡云交了所有的医药费,虽然他放过了我,我还是无法接受他的施舍,甚至对我想找他做靠山的念头都感觉到可耻,我一醒来就离开了医院。”
柳如烟内心深处开始抵制那些风月场所,因为她有了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朦胧情感,觉得自己生活也可以美好。
一个人对前途充满信心,自然向着美好的人生靠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