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敦哑然半晌,才转而嘱咐起曲锦萱来:“女婿性子宽容,不计较咱们出的这档子错,既这错也生了,女婿也愿意接纳你,你今后便好好服侍女婿,尽好为妻的本分。你姨娘那里,你且放心就是,待她身子调养好了,你哪时回去,也便能见着她了…”
说着话,曲敦心内感慨万千。
本来昨夜安置时,他初闻发妻说了这事,简直如遭旱雷劈下,都顾不得要斥责几句,险些漏夜跑去把人给换回来。
可发妻拖住了他,与他细细把这里头的盘算给说了。
最重要的,发妻还振振有辞地保证,说自己每一步都安排得极好,绝对不会出岔子。
他被安抚来安抚去,便也鬼神神差般地应了这事,提着一颗心到了日头高升,终是得了二女儿自东宫传出的好消息,这才匆忙行了后头的事,赶来收尾。
若二女果真有手段,那以她嫡出的身份,往后那位份,也能爬得高一些。
就是可惜了自己这个三女儿,早知章王府这位这样好说话,是否他当初壮着胆子,直接与之商议退婚,也能行得通?这样,三女儿也还另有用处。
于曲敦来说,本是心内惴惴,现下,他却忍不住拍案叫绝,
果然此着,是福不是祸。
略顿了下,曲敦又拿手杖指了指躺在外间地上、满身血污的谷春,对曲锦萱道:“这刁奴,爹爹就带走了,必要好生处置她才是!”
蔻儿和玉枝自然也要被带走,送回东宫中的曲檀柔身边,虽然明知曲锦萱身边短了伺候的人,就剩了个桑晴,但曲敦也没提要给她添个陪嫁丫鬟。
曲锦萱艰难地迈着腿,把曲敦等人送到了府门口。
待曲府的人走了,她身子一软,半边身子都倚在了桑晴身上。
见她这样虚弱,桑晴使劲把人搀住,担忧不已:“姑、夫人,要不奴婢扶您回房歇息?”
曲锦萱点点头。
一晚的折腾、一早的惊惧,加上这好半会儿的应付,她腰酸腿痛,浑身力气像是被扫光了似的,脑子里还又一片浑浊与茫然,只想好好睡一觉,再来理理这千头万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