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刻露出的温和笑容,在惠里奈三人齐齐无语,不约而同对宗也伯父心生怜悯。
“什么‘忍足家的孩子不可以做失礼的事’,这句话我早就不顺眼了,不要听你们妈妈瞎扯,那句话原句是‘井泽家的孩子不可以做失礼的事’,因为是你们外祖家的祖训,也因为是尊重先人,不然我早就想反驳了。”忍足爸爸的声音低沉浑厚,平稳优雅,让人不由自主产生信赖感和亲切感,但他所说得内容就一点都不悦耳了,“忍足家也没有这种规矩,如果有类似的东西,你们直接无视掉就好了,丢脸也没什么不好的,谁没有年少轻狂?”轻轻松松说出让三个孩子目瞪口呆的话。
惠里奈:“……”爸爸,我从小接受的家族教育可不是这样的。
侑士:“……”所以,你本人是直接无视掉喽?
纯奈:“……”爸爸,你这话不考虑和妈妈说说吗?
忍足爸爸回了纯奈一个“跟你妈妈那个顽固分子说了也没用”的眼神:“家族不允许的所谓‘丢脸’,不过是攻击当事人弱小的借口,有谁敢对强者指指点点?我忍足锳士的孩子不用被那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束缚,等你们二十岁后再考虑‘忍足家的名誉’这种事也不迟。”
即使考虑到对象是年幼的子女,补了最后半句话,忍足锳士话里话外的嚣张过于肆无忌惮,惠里奈和侑士想安慰是自己听岔了都做不到。那狂妄无比的话忍足爸爸却说得流畅至极,显然,他打从心底就是这么认为得,温和无害外表下,骨子里隐藏的自(嚣)信(张)从(决)容(断)一展无余。
惠里奈身体一震,不仅因为忍足爸爸那与忍足妈妈完全相反的教育理念,冲击了她的三观,更是因为她感觉到忍足爸爸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很温和也很重的目光若有所指,那瞬间,她有种“爸爸最后一句话是对自己说得”的明悟。
侑士更是傻了,眼镜直接从高挺的鼻梁滑落。尽管在给纯奈整理毕业旅行行李那晚,父亲在他心中的伟岸形象已经有所崩塌,但他依旧想象不到,看起来稳重理智的爸爸会这么……自(任)由(性),简直自由过了头!听听那都是什么糟心的发言啊!
难怪每年家族聚会时,爸爸和宗也伯父进了书房谈话出来后,宗也伯父的脸色都严肃得要命!是被气得吧!每次宗老那边提起爸爸的名字都咬牙切齿!
忍足锳士,你还记得你的出身吗?怎么“忍足家的名誉”在你嘴里好像……无足轻重,侑士都没好意思说“像狗屎一样”。
唯有纯奈“啪啪啪”给忍足爸爸鼓掌,浅琥珀色的眼眸都变成星星眼了。
忍足爸爸又摸了把次女的软发,从容淡定道:“对了,还有宗老那边的老古董的话你们也不用在意,他们就是太闲了,一天到晚不叨叨点事出来好像就显得他们无能一样,不过是跟不上时代的顽固分子,你们做你们喜欢的事就好。”
惠里奈:“……”因为冲击太大,恍恍惚惚像被雷劈中一般,她的表情好像失去灵魂。
侑士:“……”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前不久他家爸爸还使唤宗老那边的人吧!
事实上,忍足锳士很少过问和插手子女的教育,不仅是因为工作忙,要全国和满世界跑,更是因为他本人的观念过于……奔放自由,要是将婴儿交到他手里指不定长成什么样,所以这部分的责任一直是忍足妈妈负责。
不过,现在三个孩子都已经长大,三观也基本成熟稳定,不用担心孩子长歪的他也懒得掩饰他的教育理念了。没错,他本来就是超自由的人,也不会限制子女~忍足锳士的自信无懈可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