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玉山说话的声音不小,周围的人也都听得着分明。有些寒门学子听了这话十分受用,立刻随声附和:
“是啊,玉山兄此话有理。”
“说得好!一个人的高低贵贱,更要看的还是品行,不论出身才对。”
苏婉却只是当做没听见,继续淡然的喝着茶。
霍景看着她这副模样,便顿时心疼了起来。
他的婉儿前世是受了多少的非议,才会对这些事毫不在意!
几乎有些控制不住内心怒火,霍景握紧手中宝剑。
苏婉却瞧见了他这动作,冲他摇头:
“我说了,这诗会无趣的很,不如我们回去吧。”
霍景轻轻按住了苏婉起身的动作,随即便冲齐雪巧和郑玉山笑着道:
“郑大人这话可真是含着一番哲理,令人佩服佩服!
我一介武人没什么文化,总觉得刚才郑大人另有深意却听不太懂。
不如郑大人把这话说明白了,好让我懂个明白道理?”
这话音落下,众人一时都静了片刻,看向霍景的眼神也有些奇怪的打量。
这人也太粗俗了吧?
这种话都听不明白吗?
看着霍景冲他们一笑,他们便心中正是瞧他不起。
一个大粗俗没什么文化的武人,倒的确是有些憨笨了。
郑玉山不说话,当然不敢挑明了说。
霍景却立刻接着恍然大悟:
“哦,瞧我这脑子,原来郑大人说的是你旁边这位长得很一般的丫鬟吧?
丫鬟的命是真的贱。即便是再高贵一点,我觉得也就是给人做妾的命了。
那戏文里怎么唱的来着?
哦,对了。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郑玉山和齐雪巧,顿时脸色一黑。
他顿时骂了一声“莽夫”,便不再理霍景。
正好,此时这诗会也开场了。
如今的文朝重文轻武,更是十分喜欢举办诗会,而这诗会之最便以安王府每年的诗会了。
安王请来诸位大家与文人,让学子作诗,请各大家点评。
于是学子们都卯足了劲想要出风头。
当今文朝皇帝最爱这些风花雪月的诗词和风雅之事,今日的诗若做得好了。不仅仅能入了各位大家的眼,更是有机会让皇帝另眼相看,一步
登天,从此平步青云。
当然,为了防止有人拿出平日里的诗文作弊充数,此次是命题诗事。
第一首命题便是以行酒令为题,角度十分刁钻,众人一时都不知从何下笔。
唯独齐雪巧和郑玉山对视一眼,随后便对他低声说了些什么,郑玉山顿时眼前一亮,便挥笔如云。
一炷香后,这些大家们便将那纸都看了一遍,随即便筛出来了最好的一位。
李庄李大家更是直接捧着一张纸,神色颇有些激动地对着众人说道:
“谁是郑玉山?”
“学生便是!学生便是!”
本来坐在那高台之上,七十余岁的李庄捧着这首诗出来,一时惊为天人:
“千金散尽还复来,天生我才必有用。呼而将出换美酒,与尔同宵万古愁!
好一曲将进酒!能把这劝酒写到如此地步,也是千古第一人了!
可见你是有豁达心性、大气度之人,可堪大用!可堪大用啊!”
李庄先生一向傲的很,这还是第一次如此在众人面前夸一个后生,众人一时惊起,便拿来争相传看。
看完后,顿时都对郑玉山五体投地。眼中都是一片羡慕。
“这一首好文章,可真是能流传千古啊!”
“能写出如此诗的,又怎会那是那不堪烂赌之人?
玉山兄,我相信你定然是清白的。”
“是啊是啊,这诗品便是人品,由此可见一斑!”
正在这一片赞美声中,忽然有一个人的声音,便显得分外不和谐:
“我没什么文化,但想请教郑兄,这陈王昔时宴平乐的陈王指的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