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奶奶身上起了一阵鸡皮疙瘩,“哎呀,你这机器……”
旋即她想起阮糖是谢腾飞给谢如琢买的,这些话指不定是谢腾飞教她的,以为谢腾飞终于愿意对谢如琢上一点心,不由泪满盈眶,抹了把眼泪。
阮糖连忙低头认错,“都是草泥马的错,净乱说话!就罚小草给奶奶捶背好了。”
说完,她一溜烟起来,从阿黄的肚子上踩过,站在谢奶奶身后就开始捶。
等这边谢奶奶安抚好了,阮糖又说:“哥哥很有礼貌的,只有他们像黄二娘一样奚落讽刺哥哥,哥哥才
不说话的。就算被讽刺了,哥哥也没有骂人,是不是特别有风度?普通小孩儿哪有哥哥这么听话呀!我听见别的小孩子骂人,都是连爹带妈,祖宗都逃不过的。奶奶不要生哥哥气了嘛!”
随后,阮糖捶背的同时对谢奶奶进行了一波精神按摩,什么“哥哥这么懂事都是奶奶教得好”“普通老太太哪能教得出这种成绩好、有教养让家长省心的好孩子”balabala
谢奶奶被这波彩虹屁吹得通体舒泰心旷神怡,十分飘飘然。
阮糖暗暗松了口气。
中午,谢奶奶在厨房做饭,阮糖抹了把自己的脑袋,去房间里找谢如琢。
刚刚阮糖的话,谢如琢在房间内听得明明白白,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坐在书桌前,桌上摊着一本书。
他头也不回,对阮糖说:“我不伤心,也无所谓。”
阮糖一脸了然,一边抚摸着他的背脊,一边安慰道:“好啦好啦,我知道,小孩子都口是心非的。”
谢如琢转头,定定地看着她:“我从来不会口是心非。”
阮糖睁大眼,“是这样的吗?”
谢如琢的目光又回到了书上。
他唇角轻淡地勾了勾,笑容没有一丝温度,像一副面具,语气很轻,像是冬日里刮过的一道凛风,“我不伤心,也不生气,我只会觉得烦,所有让我烦的声音、人或者动物,我都想让他们消失。我不快乐,也不痛苦,亲情、爱情、友情,对我而言,都只是名词。我被迫接受过心理测试,测定结果是天生的反社会人格。我将来极可能失控成为一个连环杀手。”
阮糖张了张口,“啊……”她双手抱脑袋,那要怎么办?真是头秃。
卖萌管用吗?
还是说要精神按摩?
这是她听见他讲话最多的一次。
她觉得,在他心里,好像有一扇门向他敞开了。
谢如琢说:“你对奶奶讲的话,很恶心。”
阮糖抿唇:“……”卖萌这条路也被堵死了吗?
她“哇”的一声哭了。
卖惨有用吗?
她大哭,“那你毁灭我好了。”反正她没痛觉,怎么打都不会坏。
谢如琢在他短短十三年的生活里,第一次觉得很有意思,觉得他灰蒙蒙的、一成不变的人生里有了一抹亮
色。
草泥马的出现,是他人生中最大的意外。很多事,他自己不在意,她却尽她的努力,在一点一点的为他去改变。
比如在黄二娘名为问候实为挖苦嘲讽时怼她。
比如让谢奶奶相信他。
比如在他不屑于解释时,去向人解释他的行为。
别人相信与否、和善与否,都没有意义。但这只草泥马为他做的,却意外地令他感到愉悦。
他的唇角轻轻上扬。
侧望着他的阮糖睁大眼,“哥哥,你笑了。”
谢如琢板着脸,“你看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