椎名真白向外面走去。
她的身体是那么的轻盈,不被任何的物质所限制,已经全然是一束光线了,就好像是光映在一幅画上面,那副画在你眼中产生的图像一样。
她穿过原先禁锢着她的牢笼,穿过地下室厚重的墙壁,穿过了大楼的水泥墙板,往外走去。海水没有把她往下拉,海水没有从外面挤压着她让她变得更小,海水驯服的躺在她脚下,把她托举的更高。
她不断上升。
她站到了海平面上。
所有人都在看着她。
所有人,全世界,物理学告诉你地球是圆的,如果你站在高处就能被更远地方的人看到,现在的椎名真白被整个地球的人看着。
他们沉溺在海中,看着上方那一个小小的人影。她的眼球温顺的躺在眼窝中,从不移动,绝无神采,红得像两滩干涸的鸽子血。
她抬起头。
这鸽子血被从天而降的海水湿润了。
上方是海水,下方是海水,天空在下降,海平面在上升,被夹在中间的世界越来越小。椎名真白站在不断上升的海平面上,和最顶端的天空越来越近,近到一伸手就可以触摸到。
她伸出手。
从远方看去,被夹杂在中间的世界有些失真,就好像是一副长方形监控屏幕上的图像一样。
随着椎名真白的指尖碰触到上方海面的一瞬间,呈现给人们这幅图像的监控屏幕碎裂成无数尖锐的玻璃碎片,掉进了下方的海洋之中。
随着往下的过程,玻璃碎片被海水挤压,变成了更加细小的光点,并且在触碰到更深层的海洋的黑暗时,被那黑暗给征服吞没,再也无法闪闪发亮了。
两片大海汇聚在了一起,中间的世界被完全碾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