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为的是什么,她自己若要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但娘亲和兄长时常在她沉沦时涌入脑海,将她拖入万劫不复中沉溺。
晚歌当了好久的哑巴,没有回应他,萧逸笙叹了口气,缓缓收了双手,大抵是想缓和气氛,便道:“……先用膳,菜凉透了。”
晚歌可能也觉得气氛凝固,便也点头同意了。
萧逸笙起身下了榻,转身走了两步,回头看她,晚歌心事冗杂,忘了自己衣带刚刚被萧逸笙扯掉了,此时站起身来,裙裾便往下掉,把她惊醒过来,忙揪住了裙边往上揽。
萧逸笙目光稍凝,匆促地眨了几下眼,定住神后往正殿去了。
晚歌悻悻地看他背影,默默系好衣带跟着走出去。
菜肴摆满了半桌,但盘子小巧,倒也不至于多浪费,倒是能看出皇后娘娘待遇有多好,萧逸笙挺满意,知道御膳房没糊弄了事。
但只有一副碗筷。因着平时也就晚歌一人用膳,方才小顺子他们被赶出去了以后也没敢再过来添一副,萧逸笙拿了那唯一的一副,晚歌怔了一会,想走去门那开门出去。
中途经过萧逸笙时被他拽了过来:“你做什么?”
“……臣妾出去拿一副碗筷。”
萧逸笙没松手,道:“我这副给你。”晚歌推辞:“陛下用罢。”语罢又想挣开他,萧逸笙攥得死死的,晚歌挣不开。
今日的萧逸笙格外霸道,晚歌以往的招式全都不管用,她气急道:“陛下非要让给臣妾,臣妾也不便推辞,这副碗筷臣妾用就是了,陛下松手!”
“我改主意了,”萧逸笙再一用力,直接把晚歌拽进怀里,“皇后和我用一副就够了。”
晚歌忍不住低声骂道:“萧逸笙你真的很流氓。”
晚歌不经意的脱口而出让萧逸笙很高兴,他点点头:“嗯,我就是。”
晚歌刚出口也后悔了,她前不久还心灰意冷,说过自己夫君是萧郎而不是陛下之类的话,嘴硬了那么久,偏偏今日骂他不成,反而让萧逸笙占了便宜。
晚歌故意冷下脸来:“陛下若要这样,臣妾便不吃了,陛下用膳罢。”
晚歌想走,萧逸笙不让,把她死死抱在怀中。
晚歌还想说什么的时候,萧逸笙哑声道:“纪晚歌,我不会放开你了。”
晚歌彻底怔住了,她转头看向萧逸笙,紧蹙着眉头,眼神中满是惊疑,还有些迷茫。
萧逸笙任她看着,与她四目相对。
良久,晚歌好像才想起来要如何说话似的:“……萧逸笙你疯了。”
萧逸笙低声应了一声:“嗯,疯了。”
“……我与你不该——”萧逸笙打断晚歌的话:“我知你要说的,但我再也不顾了。”
晚歌哑然,萧逸笙把头埋在她肩窝:“晚歌恨母后便恨罢,本是无法强求的事,我又怎能再三逼迫晚歌,毕竟是母后做错了……母后如今已是痴人,而晚歌的兄长……便让我来赎罪,可好?”
萧逸笙何曾有什么罪,是晚歌心中跨不越那两桩血债几多仇。
晚歌缓缓合上了双眸,再睁开时,盈满了一层晶亮的水光。
她没来由地想哭,又拼命地忍,某一瞬好似变作当初心性纯良的山间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