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见她的指甲长了,等她吃完苹果,从自己的包包里拿出指甲剪,抓过她的手,替她剪指甲。
医生查完房,护士带着这一层的病人下楼,到楼下大厅包饺子。
病情稳定的患者大多已经被接回去过年了,余下的,要么是家属不管的,要么是情绪不稳定,随时可能发病的。
他们都是心智不全的病人,无论多大的年龄,都像个固执的小孩,一个劲的往饺皮里塞馅,也不顾饺皮根本包不起来了,撑破了,零零散散落了一桌。
医生护士跟他们说少塞点馅,他们嘟嘟囔囔要多吃肉,都过年了还不让他们吃肉。
大家哭笑不得。
简清也笑了一笑。
她忽然很想家里的那个小孩,不知道她是不是还在赖床。
她答应她今天要一块包饺子,忘了约定具体的时间。
她以为自己的一整天都可以给她,一早上醒来,看不到她,肯定会在心里骂一骂她。
包了一个小时的饺子,医生护士又跟赶羊群似的,把病人聚集到另一个大厅,画画、打牌、看书、看电视,喜欢做什么就做什么,总之不能待在病房里。
苻鸢俯身看阮阿姨画画,问:“谁生日呀?怎么画了个生日蛋糕?”
阿姨哈哈笑说:“我的小女儿呀,我除夕晚上生的她,她生下来第二天就虚岁2岁了,每年除夕都要给她过生日,昨天是她的生日,她昨天晚上肯定又去找她的姐姐一块睡觉了,睡到日上三竿还不起来。”
简清也靠过去,看母亲的简笔画。
一个大人,一个扎辫子的小女孩,一个生日蛋糕。
没有她的存在。
她坐回了原处,不喜不悲,继续无声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