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一时静得尴尬。
“你们几个,现在是不是要说?邹预只要击退敌军维护帝国荣誉即可,何必乘胜追击?何必劳民?伤财?”皇帝冷冷看着这三个人,足足看了两三句话的时间,众人都觉得不妙。
皇帝靠在椅背上,姿态放松得就像在和他?们闲聊,“七年前,梅里埃奇袭,我?军本可大获全?胜,一举结束和维熙帝国长期的对峙,可就因为?你们这几个禄蠹总打着‘见好就收’的主意?,凡事宁可不做不愿出错,在我?军乘胜追击的时候先是隐瞒不报前方军报,在先皇已经下令增援追击之后还敢拖延后勤和军备,以至于后续军队比原计划迟了近二十个小时才和前方军队汇合,维熙残兵大撤退反败为?胜,险些使?整个战局逆转。”
皇帝的神色依旧淡然,语调也?依旧平稳,但是三个和平派已经心跳如擂,预感到大事不妙。
“若非先皇当即决定御驾亲征,你们不敢再糊弄了事,险些就酿成我?路德帝国历史上最大的惨败。你们知?道梅里埃那一战枉死了多少士兵么?十二万三千余人。就连我?父亲……”皇帝对他?们三人冷冷一笑,“就连先皇,也?受了重伤,天不假年,在两年后薨逝。现在,你们三人竟然还敢重弹老调,已经打到手里的伍尔芙还想送回去?呵,别说?伍尔芙是有争议的领土,开国大帝也?曾在主星屯兵,哪怕它世世代代都是维熙的领土,一旦到了我?手里,绝不可能再送回去!”
皇帝一拳捶在桌上,吓得几位大臣一起抖了一下,他?“哼”了一声,声音不高不低:“卫兵!”
一队侍卫立即冲了进来。
几位大臣全?惊呆了。
皇帝平淡宣布:“卫戍伯爵、李公?爵、奉文诺三人负恩叛国,将他?们拿下。”
这三个人这时才明白?了,皇帝把他?们叫来之前就决定治罪了!
卫戍伯爵激动地大声申辩,说?自己?是冤枉的,“陛下——陛下——我?是忠臣啊!太?皇太?后和太?后都能证明我?是忠心的!”
李公?爵也?哭喊:“陛下,我?等只是想为?国计谨慎用兵啊!绝不会?和维熙有勾连!陛下——”
奉文诺在这三人中既无爵位又不是谁家亲戚,只会?嗷嗷痛哭喊“冤枉”。
皇帝笑了,“唉,早料到你们会?喊冤,来吧,看看这个。”
会?议厅的显示屏上播放了一段视讯,通话的两人正是戍卫伯爵和维熙帝部大佬严博达,卫戍伯爵怪发愁的,“老严,大家差不多打一打算了你能借机除掉明丹溪的直系,我?也?顺便捞点抚恤金的油水,可现在这个姓齐的小杂种从哪儿冒出来的?陛下震怒亲征,还受不了不轻的伤,你也?得让我?能收场才行啊!”
严博达笑呵呵地安慰他?,“那不正好?太?皇太?后一向信任你,新皇登基后还不是得靠你这种股肱之臣辅佐?我?记得你有个孙女和皇太?子年纪差不多吧?哈哈,你担心什么?你的富贵还远没到顶呢!”
皇帝关掉视频,瞟了一眼众臣,“类似这样?的证据,还多着呢。”
卫戍伯爵全?身颤抖,再也?说?不出话,李公?爵和奉文诺魂不附体,大声叫冤枉,都说?自己?和卫戍伯爵不是一党,没有勾结,他?们是忠臣。
皇帝看都不看他?们一眼,“你们两个的叛国证据只比他?多。我?可没工夫让诸位大臣陪你们看你们奴颜婢膝勾结维熙的丑态!”说?着挥挥手,建章宫的卫兵们皆是皇帝直属军团中的精锐,还能搞不定三个老头子?转眼把他?们拉了出去,圆厅的大门一合,哭喊声立刻也?没了。不知?道是被卸下了下巴,还是给堵上了嘴。
剩下的五位内阁大臣后背冷汗淋淋,有人在思索自己?有没有什么把柄落在谁手里,有人暗自庆幸刚才三个和平派建议从伍尔芙撤兵的时候自己?没掺和,皇帝对他?们说?话的语气倒很温和,“他?们叛国罪罪证确凿,刚才还在搞这种低劣勾当,你们也?都看见了?不过?,念在他?们也?是卫戍伯爵和李公?爵也?是皇室的旧人家,十天后军事法?庭公?审,给他?们个自辩的机会?。呵,我?倒想看看他?们面对枉死的战士家属还能不能巧舌如簧。好了,咱们现在说?说?,该派谁去接替邹预,总督的人选你们心里可有数?”
几位内阁大臣出了圆厅相互看看,脸色都不太?好看。
卫戍伯爵是太?皇太?后那边的亲戚,两个家族累世通婚,卫戍伯爵的大儿子去年刚和太?皇太?后哥哥家的大孙女结婚,没想到就这样?完了。十天后还要公?审。
几位大臣溜达到圆厅后面的花园,闲聊了几句后,司法?部长说?:“看来,陛下的权柄已经握紧了。”
新任财政部长老早视这几个人如眼中钉,刚才又得了皇帝提拔,取代了奉文诺的财长地位,呵呵笑着说?:“他?们这几人也?确实太?过?分了些,尤其是卫戍伯爵,他?家爵位的名字就是‘卫戍’,你们看他?这些年可办了一点像样?的事?先皇英年早逝是陛下一生之恨,怕是在当年就下定决心要收拾他?们了,可他?直到今天还在搞他?那一套‘平安做官经’,也?算取死有道。”
几个大臣点点头,又有人说?:“陛下隐忍七年,一举拿下,而我?们在被召见之前并没听到任何前线军情的消息,可见其周密。就是不知?道消息传到老太?后那里,她老人家有没有话说?。”
“有话说?有怎样??证据确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