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想法让琪琪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嗓子里发出一声在平时可说极为不雅但在这个时候却含有其他意义的声音,她更慌张了,他却挺开心地笑了,一边笑,一边摘手套。
他的外套是什么时候脱掉的!为什么摘脱手套的样子这么色气!为什么今天明明是轻松的夏夜宴他偏偏穿的是军礼服!
这都乱套了。
琪琪在心里尖叫,艰难地说:“陛下……”
“嗯?”他漫不经心回应,一面将摘掉的手套随手扔在梳妆台上。
他一步就走回了床边,站在床尾饶有兴味地看着她,唇角翘着,神色和平时大不一样。
卧室里亮着许多盏灯,但每一盏发出的光都极昏暗,他的影子笼罩着她,她仰着头,看不清他的脸。
他大概意识到了这一点,蹲下来,和她对视着,琪琪心里有个声音不断发出疑问:怎么办?叫他停下?告诉他我就是白色弃卒?再让他停下?也许他真的不是骑士。不对,他是!我很确信他是。
她无意识地紧紧攥着拳,“陛下——”
他又“嗯?”了一次,没等琪琪能再次组织语言,他轻而慢地推了她一下,在她倒在床上的时候,她的裙摆被掀开了。
她这才?知道他在床尾蹲下来是为了什么。
她短促地惊叫了一声,双肘撑起身体?,看到他单膝跪在地毯上,两手放在她膝盖上。
琪琪伸出手想要阻止,可已经太晚了。
突如其来的刺激弄得她只会本能惊叫。
那只会跟花朵打招呼的蝴蝶又回来了。
只是,这一次,它扇着翅膀打?招呼用力过猛,只一下,就把她打懵了。
这只蝴蝶完全没察觉这朵花已经被刺激傻了,它不断飞舞,盘旋,起飞,降落,振翅,收翼。
花朵旋转着,层叠绽开,又被收拢在一起,花瓣上出现半透明的折痕,花汁流溢,顺着手指缝流到手心,浸湿了像一朵盛放的牡丹的纱裙上。
琪琪发现她脊柱里像有根神经断开了,根本没法支撑她行动、语言,可又像骤然间长出了许多神经末梢,但这些神经不听她的指挥,听他的!它们一起狂舞着,把她推进汹涌澎湃的海浪中。
这一波凶猛的潮水退潮时,到处都是海水的腥咸气味,她为自己这种反应感到愤怒,尤其是看到他那张可恶又英俊的脸湿漉漉地抬起来对她微笑时。
她浑身颤抖着,只能发出细碎而无意义的声音,有点像哭声,又有点像幼小的野兽,她这才?发觉,自己的眼睛流出了生理性的眼泪,就像眼睛突然被锐物戳到那样。
而他,他感受不到她的情绪,他甚至可能以为她的反应是一种代表欣喜和期待,她在呼唤他。
于是他俯身过来,继续亲吻她。
这是什么异世界来的地狱蝴蝶。
这明明是只妖蛾子!
妖蛾子欢快地扑棱着翅膀,把琪琪扑扇得晕头转向,很快连地心引力都对她不起作用了。她先是悬浮,一会儿又急速下坠,紧接着又向上直冲。
到了这个地步,她的身体已经提前投降。她的精神也无法再做有效的抵抗。
他进入的时候,她攥紧拳头叫了一声,全身一瞬间出了一层细汗,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俊美的脸上是一种带着玩味欣赏的微笑,他的眼睛很明亮,闪动的光芒是猎人看到珍稀的猎物落入自己网中那种兴奋。
她的反应,她的叫声,给了他的是某种刺激的暗示,让他难以克制地粗暴起来,他直起身体,解开衣扣,用同样粗暴的手法扯掉衬衫扔在地上。
她的眼睛不由自主张大,他竟然有纹身!一头恶龙在他身上盘旋飞舞,龙首在心脏的位置,龙髯贲张,可獠牙藏在紧闭的龙吻之中,金色的眼睛险恶地半睁半眯着,露出黑色竖瞳,它在斜睨着人间,随时可以喷出将一切烧成灰烬的火焰!这条龙还生着两翼,那是一对类似蜻蜓翅翼的翅膀,轻盈妖异,长着外骨骼似的脉络,连接在被龙鳞覆盖的身体上,从他左肩伸展向背后,这龙翱翔睥睨的姿态堪称优雅,可它却长了一条恶魔才?有的尾巴,竖着荆棘般长刺,从左肋下斜贯向右腹,在右胯转了个圈,三角锥形状的尾巴尖缠在他右腿根部。
她原先一直以为他身材清瘦,可现在发现这个印象是彻底错误的,他动的时候,这条恶龙身上的鳞片、翅翼和长尾就随着他线条分明的肌肉时而紧绷时而轻微震颤,像是真地活了过来,龙爪下的白皙皮肤泛着红,有些地方似乎还有被撕裂的划痕和血迹。
琪琪忽然觉得,她从来都不认识眼前这个人。
她听到一阵轰隆声。
那是另一波焰火飞向天空时发出的巨响。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究竟是出于什么心态,一有机会就用手肘支起身体,去看他和她结合的地方。
看得他一度好像有点害羞似的用手按着她的肩膀把她推回床上,几次之后,他像是警告又像是惩罚似的猛一用力,撞得她脑袋撞上了床头,连带着古老的床头碰到墙壁,发出“嘭”一声闷响。
这一下弄得琪琪差点哭出来。
他低低地笑了。胸腔出的震颤传到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