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屿闭上眼睛, 去回应那不远处温热的唇,带着几分肆无忌惮的放纵。他甚至想在这交缠的呼吸中从当前的情景永远脱离出来,宛如飞蛾扑火般毅然决然。
再后面的记忆变得不甚清晰, 只记得对方不厌其烦地回应自己近乎贪得无厌的探索。最后不知过了多久, 自己昏沉地睡了过去,似是被人抱上了马,颠簸中不觉室外霜寒, 只觉得身上裘衣勒得发紧。
意识朦胧间,他看见自己又坐在半山腰的石阶上, 那个在自己梦境中出现过无数次的地方。
他在擦拭手中的剑,透亮的剑柄中映出江屿有几分陌的脸。即使江屿这次是以旁观者的身份再次梦到之前的事情,却意外地发现自己仍能感受到对方在想些什么。
他将手中擦剑的皮革拉扯成不同的形状,却十分心不在焉, 甚至有几分焦灼与惶然。
更无法忽视的是他心脏处传来的刺痛,随着一次次呼吸愈发严重起来。
江屿在一旁屏住呼吸,沉默等待着接下来即将发的事情。
大约过了不到半个时辰,江屿看见一个身着黑衣的青年从山下走上来。那时的萧向翎与现在外貌差距并不大, 只是少了几分深沉与稳重, 看上去沉默而不近人情。
他肩上扛着不只是什么动物的尸体, 黑色长衣蹭上血, 有几处颜色深而潮湿。
本是低着头走路,看见远处的江屿却忽然加快了步伐,眼尾也难得地微弯起来, 透露出遮掩不住的喜悦。
坐在半山腰处的江屿缓慢站起身来,恰好一阵清风吹过来,他的衣角与发梢随之而起,巧合般地遮挡住了嘴唇那略显苍白的颜色。
“这几天潮, 怎么不火?”萧向翎一边问着,一边把手中的东西放在一旁,却在回头看见江屿的神情时微微一愣。
对方状态与平常不太一样,却又依旧叫人难以看透。一向疏离的偏浅瞳色中有些许莫的复杂情绪,这目光看得他心跳瞬间快起来。
那感觉与在街巷上第一次见他时别无二致,明明是那么清冷的人,眼神却总能轻而易举地勾起火来。
他敛起目光,压制下心底那一抹异样的情绪,不动声色地向对方走过去。
江屿愿意救他回来,却并不喜欢他,除了必要的交谈,甚至没什么多余的交流。他很清楚这一点。
江屿的目光仿佛钉在他身上一般,从他走到半山,一直到最后坐在对方面前,从发梢一直到鞋履,像是要确认什么细节一般详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