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承畴命各部追杀十里后方可清理战场,并以粮食不够的名义下令俘虏一个不留。
奋战多时的官军兴高采烈的开始追杀四散而逃的流贼,凡是追上的,不管是跪地请降还是拼命逃窜的全部砍杀,然后搜身。
所谓的清理不过就是让官军们搜身而已。
流贼们随身携带的财物谁搜着归谁,这才是官军上下的动力源泉。
满身血污的贺人龙骑着战马溜达到洪承畴身边,将手中长刀咣当一声扔在地上,翻身下马后接过亲兵递过来的水囊,仰起脖子狂灌一气,然后将水囊里剩余的凉水从头到脚浇了下来,身上的血块碎肉水冲下后在脚边形成一摊红色的水洼。
洪承畴对这夯货的无理举动早就见怪不怪,他捋须笑着开口道:“听闻流贼有言:宁遇阎王,莫撞疯子,鼎鼎大名的贺疯子今日可是大发神威,此役功劳簿上报朝廷后,本官估计,陕西镇总兵一职非你莫属了!呵呵!”
贺人龙大喜,将水囊扔到一边后,冲着洪承畴抱拳行礼道:“督帅栽培之恩卑职永志不忘!俺还想顺便问督帅讨个人情!还望督帅成全!”
洪承畴扫视他一眼后,收起笑容淡淡的道:“是何人情?只要不过,本官自会酌情考量!”
贺人龙凑到洪承畴身边,讨好的替他拂去身上的一根杂草,满脸带笑的开口道:“禀督帅,适才得亏俺手下十余骑冲阵,这才破了流贼弓手大阵,不然的话,俺们的步卒会被压的无法前行!”
洪承畴点了点头。
对于贺人龙的当机立断,洪承畴也是赞赏不已。
在瞬息万变的战场上,一个微小的举动就能左右整个战局的胜负,贺人龙遣十余骑冲锋,正是整场战役的破阵之举。
贺人龙继续道:“俺那老侄子贺十三跟随俺多年,为朝廷立下汗马功劳,这次正是他带头冲的,自家也被流矢射成重伤,破相了!俺可不想见天看着一张丑脸在面前晃荡!督帅开恩,看在他首功份上,把他擢为游击,叫他滚到一边带兵可好?”
洪承畴被这夯货为手下讨要官职的嘴脸弄的哭笑不得,但人家说的有理,这场仗论起首功非贺十三莫属。
“虽说朝廷惯例以职赏功,可贺十三并非有官身之人,骤然将其拔至高位,恐难服众!给其哨管一职便可!”洪承畴得借机拿捏这夯货一把,太轻易的答应他,这货会认为理所应当。
贺人龙急了:“督帅,可不敢这等说法!俺那老侄子立功可是不少咧!论功早就是哨管以上!更别说此次大功!督帅您老人家就行个方便,俺贺人龙记您一辈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