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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她不愿意看到的事情……所以张飞可以死,要死的合理、自然,不能再让仇恨蔓延。

同理的还有魏延,人可以死,没必要大肆诛连。

她,终究还是不忍心。

田信不知该如何回答,就问家中另一个很理智,几乎有些冷酷的夏侯绫:“乐乐如何看?”

“圣主不绝人族裔。”

夏侯绫正用小圆扇扇风,脸颊还有细密汗珠:“臣妾以为,翼德公、文长公为报先帝厚恩而死,虽死犹生,无憾矣。至于家室宗族,此二人起兵之际自由考虑,何劳夫君、姐姐忧心?”

说着她目光柔和笑吟吟去看边上地毯上攀爬的阿盐,露出微笑:“先帝,当世仁主也。如云长公、翼德公、文长公之才器,天下间虽罕有,亦不难寻。如先帝者,稀世难寻。”

“若无先帝,以云长公、翼德公之才,等同于徐公明、张文远之辈。”

“是先帝成全云长公、翼德公,而非汉室文武俊杰成全先帝。”

夏侯绫回头看田信,目光炯炯言辞确凿:“能承先帝仁爱世人之心者,唯有夫君。能改革天下气象者,也唯有夫君。妾身以为,今庸俗之人人心思定,而俊杰之士无不思变。”

“若无夫君,使云长公、孔明公治世,天下繁盛亦不过汉初文景,前后也不过三十余年。而夫君春秋鼎盛,大治天下,最少也有五十年盛世。”

夏侯绫深吸一口气,言辞沉稳:“自尧舜以来,天下可有五十年之盛世?臣妾以为,比之清平盛世,公卿性命宛若草芥。”

比起五十年盛世,别说张飞的命,就整个张家搭进去,都是值得的!

为了达成这个宏大理想,当世的敌人……谁死了都不值得心疼、惋惜。

她说完静静等候田信的回答,田信则陷入回忆。

自己那一世,可以说是七十年之盛世,以十五年为一代人,到自己时,整整四五代人没有经历过人吃人的凄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