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山塬是蓝田关以南最大的魏军据点,有兵五百余人;除了这座据点外,其他据点都是警戒、拖延为主的哨所据点。
天色渐渐明亮,经过五次明显的拐折后,前锋终于遇到一条向北流淌的河流。
河流洪流已经消退,河滩地相对开阔,没有淤泥,全是砂石,利于行走。
沿河行走近十里,雾气还未消退,熟悉武关道的杜翼突然驻步,拿出地图看了看,又看看面前宽阔、向东北转向的河流,忍着激动,泪水从冻僵面容淌下:“公上,北川,这里是北川三河口!”
他抬臂指着河水奔流的北偏东一点方向:“再走十余里,就是峡口,黑龙峡。这是绝路,不适合大军通行……现在渡河,蓝田关就在二十五里外!”
田信取出指南针,端平握在手里,垂头盯着指向南北的磁针,嘴角翘起:“没走错就好!”
南山的山沟太多了,山谷通道、河谷通道交错,形成数不尽数的三岔口。
杜翼也有指南针,他蹲伏在地把地图铺在一面盾牌上,也把指南针放在一侧,食指在地图上来回滑动做着比划:“公上,渡河后用餐、缓行,再行十五里路,在红石门休整。红石门距离蓝田关只有八里,锐士急趋,可一鼓而下!”
田信和周围军吏也凑上来看地图,如果田信不反对,这些军吏会把命令逐级传递到基层。
这样的话,渡河后,军士就能摘除木枚,边走边吃补充体能。
杜翼心中激动,北川河水自然向北流淌,汇入浐水……这就是家乡的水!
他语腔颤抖:“蓝田关后,还有蓝溪亭、蓝桥聚,此二处皆虽有魏兵,但险峻远远不及蓝田关,如何能挡我兵锋!”
见田信观察地图,杜翼在蓝田县北的灞水处点了点:“公上,此灞水官渡所在,我军若顺利进占蓝田,务必遣探骑侦查渡口。臣恐吴贼出逃,遣人焚毁渡口船只。”
战争走向谁也说不准,现在只是预防其中一个走向可能发生的事情。
田信微微颔首,仰头看雾气遮蔽的太阳,依旧看不到太阳的轮廓所在,隐约能察觉光晕大致方位。
低头再看看面前向北流淌的北川,转头看杜翼:“子腾,得关中后,子腾可为北川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