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晚上八点,我去接你。”

“没问题。”

话已至此,似乎就这么完了。不过胡清音似乎仍然没有挂掉电话的意思,这不禁让庄重有点想入非非了,她是舍不得吗?看来自己还是蛮有魅力的嘛。

可是接下来胡清音开口,庄重就知道自己想错了。

只听胡清音又道:“我回去后,仔细查了下委托方当时提供的一些资料,发现一个很重要的资料,是关于沉魂天枢的。”

“什么?”庄重愕然问道。

“对方在提供沉魂天枢埋藏的地址之时,曾经给我提供了几种需要注意的东西,说那几样东西处可能就藏着沉魂天枢。而我检索了一下那几样东西,发现全都是源于一种古老的华夏文化——梅山文化。”胡清音道。

梅山文化?庄重皱皱眉头。这个他倒是知道。

梅山文化,是至今仍集中保存于湖南中部、西南部的一种古老的原始渔猎文化。按照玄学划分的话,应该算是一种古老的巫术文化。

“你知道三在梅山文化中代表着什么吗?”胡清音问。

“知道。”庄重点点头。

其实不止是梅山文化,整个华夏文化中,三都有着特殊意义。只不过梅山文化中对“三”发展成了一种数字崇拜而已。

其实梅山巫术中的“三”崇拜与中国古代数理文化“三生万物”的源流关系。

“数”是人类把握世界的原初思维工具,无论东方还是西方,莫不如此。中国初民的“结绳记事”,与后来发展形成的易卦数码推演系统,以及西方毕达哥拉斯学派阐释的“数是宇宙的本原,自然界是受数字支配的”等等,都说明了这一点。

作为一种本能感觉,原始数觉并非人所专有。美国数学家丹齐克研究认为,人和动物都具有某种原始数觉。如,在有些鸟类的巢中如果有四个卵,那么你可以放心地拿走一个,鸟不会觉察;但如果拿掉两个,这鸟通常就会逃走。乌鸦也有某种原始数觉,它能辨别“四”位以下的人数。人类童年时期的数觉范围与某些鸟类一样,也是极为有限的,很少能达到“四”。所以,在人类文明诞生后的一个相当长的时期里,“三”往往也就成了与原始数觉相应的极限数,在中国文化中,也能找到这种早期局限性的“痕迹”。比如用“三”座山来指代“很多的山”,用“三”棵树来指代“很多的树”,用“三”根火苗来指代“很多的火苗”,用“三”个人来指代“很多的人”——这就创造出了“山”、“森”、“火”、“众”等汉字(在甲骨文中,“山”是“三座山峰”的象形;“森”是“三棵树”的象形;“火”是“三根火苗”的象形;“众”字下边是“三个人”)。在古汉语中,还直接以“三”(以及三个“三”即“九”)来表示“多”。

这种状况反映在中国古代数理思维的集大成之作——《易经》中,就是阴阳两爻的合数和易卦的“单卦”、“重卦”编码都受“三”的制约:首先,易卦的“阳爻”和“阴爻”相加之和为“三”;其次,易卦的八个“单卦”均由“三”根爻叠加而成;再次,易卦的六十四个“重卦”亦均由两个“三”即两个“单卦”进行不同的叠加排列而成。毫无疑问,在中国初民的原始数理思维发展过程中,曾存在一个无法超越“三”、对“三”充满迷惑、恐惧和敬畏的原始数觉时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