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纤夫队伍中的号子越来越整齐,越来越响亮,甚至还有点高兴。

“蓼城在对面,为何还要前行两里路?难道是要攻蔡?”

有纤夫在那里奇怪着,他们中不少人,都不是什么庶民野人,而是蔡国“玄甲旅”这样的精锐,以及没有逃走的原州来城列国客商、武士甚至是公卿之后。

这些人不是没有叫嚣过,但在血淋淋的屠刀面前,还是选择了脱光衣服做纤夫。

拉纤,只是流汗。

对抗,那就是要流血的。

原先在州来的城的非富即贵们,终于明白为什么义士义从总说他们的上将军“一视同仁”了,那是真的一视同仁,管你什么出身,你王子公孙也好,你庶民蛮夷也罢,统统编成一队,滚去拉纤。

在李解这个异类面前,王子公孙和庶民黔首,居然难得地抱团努力,谁也不拖谁的后腿。

因为这帮义士、义从,原先在逼阳城,干得就是缺德监工活儿,谁偷懒谁耍滑,一眼便知,而且不服不辩,直接掏出鞭子狂抽。

伸冤也没处伸冤,唯有死撑,唯有咬牙坚持,唯有齐心协力,才能在这种酷烈的高压之下生存。

天气又开始变热,淮水对岸的楚军,也发现了绵长的舟船队伍。

“舟船相连数里,只怕李解已动用半数舟船。”

“咦?”

“野人并未渡河!”

“野人继续向西!”

“莫非是要攻打蔡人?”

“难道野人不怕我等反扑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