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苏敏倚在树上,看着她,说道:“真没法救吗?”
“听说真龙的血可以,”楚服抬头看他,眼里是茫然和无助,“可也只是听说啊。”
王苏敏想了想,才明白为什么楚钟琪和李冬青做朋友,可能就是奔着血去的。显然也没什么用。
楚服抚摸着楚钟琪的脸,说道:“我哥从小能通鬼神。他不用看书,就知道阵法怎么结,是‘道’告诉他的,他再告诉我……他比师父还厉害。”
王苏敏:“师父?”
楚服:“是他爹,我的师父。他是茅山的正统大弟子,楚断只是个半路和尚,楚断和我,是师父收留的孩子。我哥是师父的亲儿子。”
王苏敏明白了:“你俩不是亲兄妹。”
楚服笑了起来,似乎笑他不懂事。王苏敏挠了挠头。
楚服道:“我师父一直觉得,他这辈子就是捉鬼镇邪的,结果自己生了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他不肯给我哥治病,一直在等着他自己死。”
但楚钟琪却没死,他每天活在“道”中,看天下事,穿梭在生与死之间,却通透了些法术,楚钟琪自己不敢用,怕他这样的人用了这东西是天谴,他就教给楚服,楚服的移花接木、诅咒术、杀人术,都是楚钟琪教的,楚钟琪自己却从来不记,他也不敢用。
纵然如此小心翼翼,他今年却还是做好了撒手人寰的准备了。
楚钟琪年初给自己卜了一卦,应该也就是今年了。
楚服这辈子都在害怕她哥死,可是现在真的要到了这一天了,她反而茫然了,好像很不真实。
楚钟琪告诉她:“这世上有很多不该死的人,但是都死了。我从阎王爷手里偷了二十多年,已经够不要脸了,不能再强求了。”
楚服实在是不能理解楚钟琪,楚钟琪总是说一些她不能理解的话,她不能顺流而下,也不能窥探生命与死亡的奥义,不知道“道”是如何安排的,她只是不想楚钟琪死。那么多办法,那么多法术,肯定有那么一两个,能不让他死,为什么不用?
微小的心愿是没有神明聆听的,楚钟琪甚至已经放弃了自己,他开始使用这些之前不敢用的法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