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寻真却还是大方得很, 说道:“他还是和小时候一样。”
“他小时候什么样,我都忘了,”李冬青多少有些尴尬,说道,“但是现在特别不会说话, 你别和他一般见识。”
“我没什么,”火寻真浅浅地笑,意有所指道,“倒是你不要介意才对。”
李冬青挠了挠头皮, 刚才还能从容,先在让火寻昶溟一搅合,感觉真的应付不来了。
少女的情怀总是千变万化, 那日还流了两滴眼泪,李冬青她说不定这辈子都不会理自己了,结果今日就又来了。女孩心里的情感百转千回, 可能在心里把自己和李冬青的一生都演过了一遍,李冬青不知道如果说这样的感情,感谢、自豪、害怕、负担, 可能交织混杂着, 尤其是在现在这样的情绪下,他在想:我也并不是不讨人喜欢的,有人愿意喜欢我, 不是吗?
李冬青心里生出一些对宁和尘的怨恨来,把他自己吓了一跳。
他知道宁和尘根本没有在远处看着自己,也没有在等他,宁和尘走了,他再过成什么样子都和宁和尘无关了,李冬青和霍黄河他们分别的时候,总是怀着日后还会再见的心情,漫漫余生,他一定还会再见到很多次霍黄河,所以感觉没有多伤怀,但是宁和尘走了,李冬青莫名其妙有一种“此间永别”的感觉。好像就此和宁和尘分别,再也不会再见了。
他仔细想了想,也许是因为霍黄河多年之后再见,他们还是一样的关系,霍黄河还是那个霍黄河,可宁和尘就不是了,如果以后再见宁和尘,他们两个都不会一样了。关系慢慢地被时间冲淡褪色,变成不咸不淡地“朋友”,和永别是没有分别的,李冬青和过去的宁和尘永别了。
李冬青去拉练场的时候,天根本没黑,大概也就过了不到一个时辰。火寻昶溟正在房顶躺着,拉练场上设的箭靶,上头建了一座小小的房顶,防止日晒雨淋会冲淡箭靶颜色,火寻昶溟躺在上头,枕着自己的胳膊,叼着一根草棍,今天难得没有刮风,天空也是湛蓝的,晃得人睁不开眼睛。下头的人正在射这个箭靶,射得叮当作响。
李冬青一来,他就知道,等李冬青上来的时候,他开口道:“下去,这上头禁不住俩人,一会儿母老虎又要来骂了。”
母老虎是这里看门的男人的媳妇,非常凶狠,这里头一群大汉,但是谁也不敢惹那个女人。林将军练剑的时候剑脱手,砍倒了一颗梅花桩,七尺男儿撅着屁股栽了一下午的梅花桩。
李冬青怕了,赶紧下去了,站在下头,看着那人射中了靶心,大喝一声:“好!”
火寻昶溟突然坐起来,对下头的李冬青说:“我真想不明白了!”
李冬青:“嗯?想不明白什么?”
“为什么你这么招小姑娘喜欢?”火寻昶溟问道,“我怎么没有?我差在哪儿了?嗯?我比你有钱,是吧?我还比你高……”
李冬青打断说道:“没高多少,咱俩上次比过了,明明是一样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