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提死者。”李冬青说。
李冬青眼睛通红,似乎这就是唯一的证明,证明刚才哭马的人是他,除此之外仿佛是变了一个人。他对剧孟说道:“不过,都随你。”
剧孟沉默一息,忽然冲着郭解磕了一个头,说道:“失约了,郭大侠。”
郭解叹了一口气:“行罢行罢,路上小心。”
剧孟深深看了一眼李冬青,转身便走,两步间便消失踪影,那身法,比宁和尘刚才那一剑有过之而无不及,李饮风看了脸色更差了,几乎藏不住。真是江湖代有才人出,修行无止境。只待在不可得山闭门不出,他到底落后了多少人?可笑还自诩为高手,可真是一只井底之蛙!
剧孟一走,李冬青便活了,转眼瞥了霍黄河,霍黄河说:“放心。”
“别死就行。”李冬青低声说。他足尖一点,飞出数米,生生像一颗石子落入了滚油之中,激活了一锅飞沫,这里有多少人?算上匈奴人的骑兵,三千不止。
伊稚邪还是那句话,对猎骄靡说:“召兵白羊王!”
猎骄靡几番犹豫,上马便跑,李冬青猛一回头,已有动势要杀回去,却见宁和尘踩着大石借力蹬了上去,猎骄靡人仰马翻,宁和尘一手捏住马头,生生捏碎头骨,马四肢乱蹬,犹在抽搐。猎骄靡痛矣,大喝一声冲来,宁和尘赤手空拳,右手背在身后,只留左手,冲他一伸,示意你来。
猎骄靡也扔了兵器,顶头冲来,宁和尘躲开鹰爪,纵身一翻,落在他的身后,手掌抓住他的肩头,猎骄靡却犹如背后长了眼睛,借势往外转身解开桎梏,宁和尘左右躲,易守难攻,终于出了两手,一把攥住了他的鹰爪,已然认真了。
猎骄靡冷笑一声,两拳虎虎生风,若是铁块也能砸出一个坑,宁和尘一把接住了,包住拳头往外一扔,手绵软一拍,猎骄靡左肩瞬时塌了下去,宁和尘用力按住他的肩膀,说:“跪下。”
猎骄靡双膝都没在土里,疼痛难忍,宁和尘又拍了拍他的肩,颇有些安慰的意思,衣角划过猎骄靡的脸,转身欲走,猎骄靡往后张去,一把攥住了他的脚,宁和尘却躲开了,不想再打了,打赢猎骄靡简单,打死猎骄靡难,人很难被打死,求胜心越强就越难。
伊稚邪道:“雪满,我待你不薄。”
“是,”宁和尘笑说,“可我不是狼心狗肺吗?”
“你对那个小朋友却很重情义。”伊稚邪说,“唯独对我狼心狗肺罢了。”
宁和尘道:“你看,他对我却很狼心狗肺,这不是一报还一报吗?”
伊稚邪大笑三声,说道:“好。我今日再说一遍,跟我回龙城,你到底愿不愿意,若不愿意,咱俩再见,就是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