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婴居然没答。
长公主急了,说道:“你这人,说话怎么吞吞吐吐的,有什么话,直说了便是,我还能去告诉皇上吗?”
“敢问长公主,是想让刘拙活着,还是不想让他活着?”窦婴问。
长公主一时语塞。
“当年孝景帝在时,立皇长子刘荣为太子,我为太子太傅,”窦婴居然突然翻起了旧账,说道,“刘荣做太子,一件错事没有做过,读书勤勉,为政以德,他是因何被废,长公主心中有数吧。”
长公主怒道:“大胆了你,敢议论皇储!”
“长公主!”窦婴苦口婆心道,“听我说完。刘荣是先帝的亲儿子啊,一朝被贬为临江王,就连性命都容不下。而刘拙,又是我们皇帝的什么人?”
窦婴忽然跪下:“长公主,恳请长公主,留拙儿一条命吧,为刘荣留下后!”
长公主面色尴尬,羞怒道:“你快起来,丞相说得是什么话?我怎么听不懂。”
窦婴站起来,低头说道:“况且,你我都能知道的事情,皇上怎么会不知道呢。他虽然被太后压住了爪牙,仍是一国之君啊。皇储之事,又哪有那么容易。长公主三思而后行。”
长公主长出了一口气,说道:“罢了。那你打算怎么办?”
窦婴低声说:“刘拙,不会回长安。我已经在雁门打点好人手,绞杀宁和尘之后,便放了刘拙。他……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吧。长安之城,与他而言,绝非故乡。”
“太后那边怎么说?”
“说刘拙已经死于宁和尘之手。”窦婴说,“宁和尘对刘荣父子恨之入骨。也是常理之中。”
长公主沉默片刻,看了眼窦婴,说道:“丞相,你今天吓了我一跳啊。”
窦婴低头诺诺不语。
“罢了,”长公主说,“我也只是问问我的侄儿,倒是被人当成了个坏人,罢了!我不问了,我不问了!”说罢挥袖便走,只余得窦婴躬身请罪,说了声:“卑臣万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