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晓鸥对这份儿缘惊叹了几句,忽然道:“不知道为什么,我看到你,眼就认出来了。”
“就好像在我的潜意识里,你从来就应该是这个样子样。明明你长高了,巴尖了,嗯,皮肤黑了……”在有节奏地轻微晃动的车厢里,裴晓鸥单手支着颌,重新仔仔细细地打量起宁馥来,仿佛发现新大陆样意识到她这几年外形容貌上的变化,“……气质嘛,有点不同了。”
但就像早年里你曾在灌木丛中看见的株小白杨,现在参天凌云,是能清晰地映照出曾经纤细却挺拔的模样。
像钢铁注定熔铸为利剑,像河流注定汇入海洋。
普通人的人生有成千上万种可能,困顿于爱,苦难,命运,追逐可得和不可得的利益和情感。但有种人,们走出的每一步,都似乎带着某种必然。
们的爱,苦难,命运,都注定和这个国家相依,们的利益和情感,都必然与这个国家致。
她想,宁馥就是这种人。
列车隆隆地驶入一段隧道,车窗外是一片漆黑,只有卧铺车厢里,亮着有些昏黄的灯光。
年轻女孩的眼睛却在昏暗中闪闪的发亮。
“初三的时候,我就知道你肯定是一个了不起的人。”她轻声说道。
宁馥笑道:“我没干什么了不起的事啊。”
深夜睡前,总容易胡思『乱』想感『性』抒怀。
火车出了隧道,穿行在旷野之上。
人的生,往往是这样倏忽即逝地向前奔驰。
“直觉。”裴晓鸥朝她挤了挤眼睛。
“因为你救过我的命啊。”她笑着说,过往的事早已不再是心结,可以被轻松提起。
“对于我来说,你就是很了不起。”
宁馥的长假放了星期。
她去榕城一中附近的小巷里吃了顿米线。
这几年对这些地带进行了综治整顿,从前那些横行街头的小混混们早已经销声匿迹,店铺都换了崭新的牌子,看起来干净敞亮了许多。
板娘做得手好卤味,米线的汤头味道很不错。店里人不多,对方说起自己读了军校,现在已经做了军医的儿子时,脸的骄傲。
榕城一中的外墙上新增了许多新的涂鸦,就有的已经斑驳了。
新进初中部的英语张师喋喋不休同她抱怨,“原来当师这么累!你知道不,咱们当年的班主任,月姐,现在是我们教研组的组长了,把你挂在嘴边上呢。”
张雅茜笑道:“现在领学社办起来了,形式差不多,只除了没有出去巡街打架这项了。”
她又说了许多榕城一中的事,喝了口水,然后问宁馥:“你最近在忙什么?”
宁馥耸耸肩膀,“训练。”
张雅茜撅了噘嘴,“我当师都够枯燥的了,你这天天成不变除了训练是训练,真的不烦吗?”她一脸的怀念和憧憬,“是上学时好,你记不记得我们逃课去网吧打游戏?多好玩!”
有学生从办公室外探进个脑袋来,“张师,咱班值日生和隔壁班吵起来啦!”
张雅茜咬牙切齿急匆匆地站起身来要去解决问题,转头却还不忘和宁馥开玩笑道:“今年十有阅兵仪式呢,怎么样,给我透『露』透『露』,到时候能不能看见你从城门楼上空飞过去啊?”
宁馥也笑着朝她眨眨眼睛,“到时候你可以猜猜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