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应新年景,宁馥今天穿了一件红毛衣,毛衣是新,应该是原主压箱底宝贝。
她一上场,底下就是好一阵哄叫好。
小伙子们眼光更是像热化了蜜糖一样粘在她身上直拉丝。
这段时间,宁馥像个传奇一样震住了所有人。
——“状元”在这年代,是一个听起来就很让人景仰头衔,是那种让人想起画在宣传画上,脸蛋红红,保持着冲锋姿态女拖拉机手。
而宁馥美,是更难形容,另一种美。
他们竟一时忘了,图拉嘎旗状元同|志还是这样漂亮得惊心动魄姑娘。
毛衣那鲜艳炽热颜色,也仅仅是衬托了她。
她是如此美丽,并且生机勃勃。
宁馥节目是一首歌。
当她开口,悠扬歌流淌而出。
大家安静下来,只有篝火哔哔剥剥燃烧声响,反而显得她歌声那样辽远。
宁馥唱是一首草原歌。
在那遥远地方
有位好姑娘
她那粉红笑脸
好像红太阳
她那美丽动人眼睛
好像晚上明媚月亮
……
在热闹新年联欢夜里,火热气氛似乎短暂地停顿了。
望着安静月亮,大家仿佛都有了心事。
祖国爱人,都是极致浪漫主义者。
他们歌颂故乡月亮,歌颂美丽姑娘,歌颂爱情和自由。
因为这些是他们爱动力和源泉。
火光映亮牧仁赤那那轮廓分明年轻脸。
他手揣在衣兜里,摩挲着一块印着烫金梅花香皂。
听崔国富说,上供销社时候,宁馥一直盯着这个,眼睛都挪不开。
从来不见她特别喜欢什么,从来不见她要求什么,肯定是很想要很想要,才会一直盯着瞧。
他买了,下雪天出去打了两只狐狸,都是好皮子。
可是他不敢送。
如果她真是一个放羊姑娘,牧仁赤那可以变成一只羊,变成一匹马,像歌儿里一样跟在她身旁。
可惜她不是。
她将离开这里,踏入一个与图拉嘎旗截然不同世界。
而他,只是一个像长生天撒谎罪人。
牧仁赤那停下了手上动作,轻轻跟着宁馥声音哼唱起来。
“我愿抛弃了财产
跟她去放羊
每天看着她动人眼睛
和那美丽金边衣裳
……”
月光真好啊。
有心事人人不止牧仁赤那一个。
不同于他放弃了,有人却打算付诸于行动。
梁慧雪坐在人群外围,这位置不好,远离篝火,有点冷。因此人没那么挤,只有傻子蹲在她旁边。
她手里有一把花生,时不时地给傻子一颗。
但从宁馥上台唱歌开始,傻子就不缠着她要花生了。
他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台上,完全被宁馥迷住。
是了。
她声音像鸟儿一样动听,她脸像金盏莲一样美。哪个男人会不喜欢呢?
——即使是智力有问题男人。
直到宁馥节目结束,在大家雷鸣般掌声中,傻子才恋恋不舍地转开目光,流着口水继续伸手和梁慧雪要花生吃。
梁慧雪目光冷漠地掠过傻子脏兮兮下巴。
她将一粒花生放到傻子掌心里,温声问道:“她好看吗?喜欢她吗?”
简单问题,很容易听懂。
傻子这时不傻了。
他用力地点点头,“好看!喜欢!”
一边忙不迭地把花生扔进嘴里。
梁慧雪淡淡道:“那你想宁馥留下来,做你媳妇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