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着难受摸过电话,屏幕上跳动的却不是“妈妈”,而是……顾朔风。
顾朔风是她的学妹,小了她好几届,年轻漂亮,鲜活有张力,像是繁花似锦的盛夏,不像她,冰冷枯燥还乏味,是没有丁点活力死气沉沉的寒冬。
顾朔风说她崇拜她,喜欢她。
她却不喜欢顾朔风。
是那种本能的不喜欢。
她习惯了平淡乏味,下意识排斥她的鲜活,仿佛她的存在就是为了证明自己有多无趣一样。
她不想接顾朔风的电话,甚至看见她的名字都觉得不舒服。
可她还是接了起来。
既然给了对方电话,就是默许了对方可以打过来,在不是迫不得已不能接的情况下拒接,那是对对方的不尊重,更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任。
“有事吗?我正在工作,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回头再联络。”
说完她就要挂电话,却听到对面迟疑着问了一句。
“你怎么了?声音怎么有点哑?不舒服吗?”
每天和她朝夕相处的助理没有问出的话,她的合作伙伴也没有问出的话,甚至连她的亲生母亲都没有察觉到,却从这样一个不相干的人嘴里出来。
许轻岚收了挂电话的手指,难受地阖上眼,太阳穴依然跳痛着,胃里翻江倒海,话筒对面的声音飘渺的像是隔了千山万水,却又是从未有过的悦耳熨帖。
“怎么不说话,很难受吗?难受的话就不要逞强,工作什么的放一放,先去医院,什么都没有身体重要。”
“什么都没有……身体重要?”
许轻岚喃喃重复着,像是一个牙牙学语的小孩在学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