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卑职明白,卑职只是随口问问。”伍六一见崔更不愉,马上闭上了嘴。
疑惑归疑惑,军令如山,没有任何舰船质疑刘鸿渐的命令,所有战船都跟着山海关号转了舵,并按照指示将蒸汽机组的煤炭加满,十数个热的满身黑亮的大汉铆足了劲儿推拉鼓风机……
“崔大人,传提督大人最高指令,要不惜一切代价将舰船驶往澎湖,提督大人说了,士兵们的命比船重要,即便是把船开废了,也要保住每一个兄弟。”
靖远号战舰距离戚元功的定远号最近,定远号上的大副冲靖远号大吼道。
东南风愈加强烈,声音被风吹的很散,崔更拳头紧握,他很显然听明白了。
“听到了吗?提督大人说了,咱们的命比船重要!快去晓谕全军,我等必不让提督大人失望!”崔更一把将大副伍六一扯到一边,竟亲自掌起了舵。
伍六一分明看到平时有点玩世不恭的舰长大人眼中闪着泪花,他心中一热向甲板方向冲去。
“提督大人说了,咱们的命比这战舰重要,都加把劲儿,活下来!为提督大人效命!”
……
滔天的巨浪接踵而至,身长二十丈的战舰在这波涛中犹如落叶浮萍,整个海域也变得昏暗,天空中的雨点宛若豆子般打落在舰船上。
“老爷,咱这次是不是要栽了。”旗舰山海关号内,牛大棒槌双手抱着一根木柱以防被颠到船外去,他觉得自己骨头都散架了。
“怕了?”刘鸿渐嘴角微扬,同样搂着另一根柱子。
“嘿嘿,俺怕个蛋,俺只是有点想家里的婆娘跟孩子,能跟老爷死在一块,俺这辈子就没白活!”牛大棒槌嘿嘿一笑。
“什么死不死的,闭上你那臭嘴,本老爷我可还没活够呢!哎哟——”刘鸿渐话还没说完,一个浪头过来把船吹的差点翻个,他的头直接撞在了柱子上。
正是午后时节,天却几乎跟黑了差不多,北洋水师的正北方向,盘旋的黑龙几乎是贴着北洋水师的边儿向西北方向肆虐而去。
瓢泼的大雨一直没有停下,以至于不少舰船都进了水,士兵们不得不一边忍受着翻腾的巨浪,一边拎着木桶往外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