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好事啊,恭喜了!”
“我是不是意志薄弱的人?当初来的时候还觉得自己很高尚。”
“没有啊,你已经证明了自己。没准过两三年我也会去北京。”
“真得吗?”杨月不敢相信,因为她没有李思明的“远见”,只当这是李思怒极了说的反话。
“当然是真的,我不仅要离开这里,而且还风光地离开这里。”李思明肯定地回答道。
“对不起!”
“啥,对不起?你做了什么了,为什么这样说?”李思明被这突兀的话弄糊涂了。
“我没能帮你洗清罪名,我求了我父亲还有一帮叔叔,可惜不是帮不上忙,就是不愿帮忙。”杨月眼圈红红的。
“你有心了。没啥,相信我,过几年咱可以风光地出去。”李思明安慰道。不对啊,自己是劳改犯,应该被安慰的是自己啊。
“我会给你写信的。记得要回信哦!”杨月一步一回头,火红的围巾在雪地里显得那么的醒目。
劳改农场和监狱不一样,没有专门的接待室,一个犯人的家属来看望,往往会有一圈犯人围着看热闹。
“老大,你媳妇?”刀疤脸凑过来问道。
“什么媳妇,就是一女的。”李思明纠正道。
“怕没这么简单吧,我看你们挺般配的。只是可惜了,即使等你出去,都成黄脸婆了。”刀疤脸一脸“惋惜”道。
“滚一边去!”李思明没好气地一脚踢开。
劳改农场里的生活,相对于当过知青的李思明来说,只是累点苦点。一天两顿饭,每顿饭一人两个窝头、一块咸菜,比水略稠的玉米面稀粥倒是不定量,饿极了,一人一顿能喝半脸盆。自来到劳改农场106囚室,李思明便“接管”了统治权,所有人不准随地吐痰,随地大小便更不可能,保持房间内干净卫生,每个月理一次发,每个星期至少洗一次澡。用李思明的话说,至少要做到“星级囚室”的水平。犯人虽然颇有怨言,但联想到李思明的暴力手段,自动服从了,在监狱里谁的拳头大,谁就有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