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夷调兵的情形,可是已经打听清楚了?”贾放问一名叫做吴申庸的平南大营将官,此人虽然名叫“无甚用”,但该打听的还是都打听清楚了,顿时回答:“已经探明,南夷共调动了三路大军,共九个兵寨的兵力,朝我国境袭来。”
南夷喜欢“九”这个数字,每个兵寨的兵力号称“九千人”,因此九个兵寨就有八万多的兵力向国境上的三关两寨袭来。
但这和平南大营的人数一样,都有点儿水分,因此南夷出动的兵力大约也就在两万七千人左右的水平。
“三关两寨,平南大营至少要留两万兵力。”吴申庸诚恳地向贾放请求,心里也十分担心,这个生得如一朵花朵般鲜亮的少年高官,会否为了他自己的安全,把平南大营仅剩的一点兵力全部调往永安州——那可真是捡了芝麻,掉了西瓜。至少平南大营的人是这么认为的。
南夷有象兵,大象皮糙肉厚,在战场上冲杀起来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三关两寨,任何一处失守,国境之内便很难再有这样的关隘能够让南方大军据险而守。
而且失土的责任是贾放也担不起的。
“三关两寨的军需是否也如此?”贾放赶紧问,伸手指着地上那一坨破破烂烂的软甲。
吴申庸没想到贾放关心起这个,愣了一下才答道:“边兵镇守关隘多年,武器与兵甲一向时时保养,倒没有像大营中这样急缺……”
贾放顿时舒了一口气,道:“这就好。”
军方的几个将领顿时相互看看,心中都对贾放生出好感——别看这名节度使年轻,可也是知道轻重缓急的。
贾放可不知道他这舒的一口气已经帮他赢得了一部分军方的好感,他顿时点头:“准你等所议,平南大营两万边军,调往三关两寨,抵御南夷大军。”
“派遣夜不收在十个州县中侦查山匪的痕迹。永安州尤其留意‘铜环三六’的踪迹。平南大营余下的兵力暂且机动,随机应变。”贾放宣布了目前的兵力分配结果。
面对区区山匪与南夷,偌大的平南大营竟如此捉襟见肘,这与官员大量吃空饷不无关系,但是现在战事就在眼前,就地调查惩处显然已经做不到了。唯有让军官们心中有数,这件事他之后一定会追究,而现在勠力向敌,或许有一丝丝将功赎罪的可能。
“而你,留在武元县!”贾放告诫那个军需官。这军需官姓薛,单名一个景字。薛景听见这话,登时苦了脸,躬身道:“是!”
不久南方各州县的情报聚拢到一处,终于绘出了这次南方“铜环三六”反叛的全貌——铜环三六总共出了两个寨子,八千人的兵力,打着为兄报仇的旗号,五千人逼近永安州;三千人向邻近的永宁州攻去。
贾放看到这人数的时候,直觉冒出一句:“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