琮一的背影一如既往的高大挺拔,不知为何,琮容却无端从中看到了无尽的孤独。
“琮一。”琮容一时魔怔,脱口喊住了他。
琮一高大的身躯猛地一僵,这一刻,竟是连转身的勇气都失去了。
琮容忽然惊醒,努力控制住不该有的情绪,佯装平静的说道:“慕容先生让我转告你,手抄三遍规训拿给他。”
不知为何,琮一紧绷的心脏莫名一松,就好像师父叫住他,只要不是为了和他断绝师徒关系,他都能承受。
“我知道了。”琮一终究是不忍心让师父对他失望,主动承诺道:“从明天开始,我会好好上课的。”
琮一离开的脚步很轻,琮容却觉得每一下都像是踩在了他的心尖上,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包围了他,仿佛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殿门重新关闭的刹那,琮容只觉双腿一软,颓然的靠在了梁柱上,才勉强没有跌倒。
殿外,张嘉康死死地贴着殿门,想要偷听,奈何结界阻隔了声音的传播。张嘉康什么都没听到,正焦急懊恼,眼见琮一很快就开门出来了。
张嘉康刚想问怎么样了,余光扫见琮一手中的衣物,倏地噤了声。
乔源也一直守在殿外,见状,不由得眉头紧锁。
三人谁都没有说话,琮一从两人中间穿过,径自朝自己的寝殿走去。张嘉康和乔源不约而同的跟在了他身后。
“师父,昨晚我从郭信仪那里骗来几坛好酒,还没来得及品尝。这会儿索性无事,我先给师父满上。”说话间,张嘉康从乾坤袋里取出几大坛酒,迅速给他们三人一人倒了一杯,“今朝有酒今朝醉,师父,今晚咱仨就来个不醉不归怎么样?”
琮容将衣物扔到床上,转身走到案前,一杯接一杯的拿起案上的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瞧着转瞬就空了的三个酒杯,张嘉康平生第一次有些手足无措。
见状,乔源给自己和张嘉康一人取回一只杯子,道:“满上吧,我们陪二哥一起喝。”
张嘉康立刻道:“对,一起喝。师父,不着急,管够。”
浓烈的酒香顺着门缝飘了满院,张嘉康似乎喝醉了,大着舌头,粗着嗓门,高声讲述着年少时和琮一在人族生活的经历。乔源也喝了不少,脑袋晕乎乎的,听故事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却还是十分捧场的附和张嘉康。唯独琮一一人,一声不哼,不知喝了多少,也不知醉没醉,整个人就像是不存在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