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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七安眯了眯眼,注意到一个细节,到现在为止,这艘趸船还在航行,没有抛锚。

“广孝,让船停下来。”许七安沉声道。

朱广孝当即去了船尾,将巨大厚重的船锚踢入水中,趸船缓缓挺了下来。

待这位沉默寡言的同僚返回,许七安质问道:“刚才为何不停船?”

“这……”络腮胡汉子面露难色,低声道:“大人们稍等。”

他返回船舱,俄顷,将几张银票折叠好,隐晦的递过来,赔笑道:

“卑职知道,不管在哪里,只要见到打更人衙门的大人们,都得孝敬……卑职刚才不懂事,想蒙混过去,罪该万死,请大人们恕罪。”

许七安瞄了一眼,都是五十两面值的银票,总共大概三百两。

他这是以为我们阻拦船只,是为了收受贿赂?在场的打更人反应过来,又好气又好笑。

打更人虽然不是太干净,但也没到雁过拔毛的程度。不过打更人的风评的确很不好,这要归功于文官们日复一日的泼脏水,把打更人塑造成了魏渊的鹰爪,干着残害忠良,贪赃枉法的恶行。

读书人最拿手的就是用笔杆子诛心。

“宁宴……”朱广孝皱着眉头,将目光投向许七安。

包括他在内,众铜锣并不相信许七安是为了银子拦截趸船,这个会为了一名不相干女子刀斩银锣的家伙,讨不讨人喜欢另说,但人品是值得肯定的。

络腮胡汉子见在久久无人接银票,心里一沉,他不觉得自己应对有什么问题,但似乎打更人们并不买账。

“带我去船舱看看。”许七安跨前几步,凝视着络腮胡汉子。

这个时候,许七安站在了所有铜锣的前方,他右手不经意的负在身后,迅速打了一个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