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阐张了张嘴,却什么话都说不出:“……”

两人一路沉默,良久,姜阐才轻叹一声,语句之间满满皆是懊悔:“……他现在如何?”

两人停在侧殿面前,那黑石之门紧闭着,似乎正散发阵阵寒气,顺着脊梁一路向上窜去。

“卑职不知,”小青声音冷了许多,不咸不淡地回答道,“在我离开找您之前,少君一直在昏迷。”

尽管是姜阐将他们四个从未销阁中领出来,并排遣于姜一柯身旁的,但这么多年的相处年月并非虚幻,孰是孰非、谁才是自己应该忠于之人——四人心照不宣,其中早有定夺。

用小绛之前“大逆不道”的一番话来说,那便是“少君那么好,每次买黑糖都记得给我们一人买一份,我们又为什么要听命于魔尊?”

姜阐并未留意到小青的态度,他将手覆上黑石之门,微微用力,那厚重石门便宛如有无形巨手推着一般,徐徐打开,将门内光景完整展露。

细微的啜泣声悠悠传来,姜阐皱眉望去,便见好几个侍女站在门前不远处,各自端着面盆、面巾、衣物什么的,正用手帕不断擦着眼泪。

姜阐走进一步,便见那侍女们端着的面盆中血红一片,面巾上也染了怵目惊心的殷红。

她们捧着的衣物上血迹纵横,顺着衣领向下撕开无数道口子,将白衣灼成一块块斑驳焦炭。

他呼吸一滞,疾步上去,猛地抓住侍女肩膀,力道之大,几乎将骨骼碾碎:“发生什么了,一柯人呢??!”

侍女忍着肩膀处的剧痛,眼泪顺着面颊不住下淌,断断续续答道:“少,少君在后院。”

姜阐甩下侍女向后走,他一路冲过长廊,小青跟着其步伐,望着一众侍女们,微微颔首。

他径直来到了后院之中,然后,便看到了一个人。

那人一身白衣,背对着姜阐而立。

寒风瑟瑟而过,似羽似拂,自身侧拾小小一角衣袂,展舒浅浅一芥,漫似簇簇一痕雪。

他转过身来,几步行至姜阐面前,鞠躬行礼,声音淡漠道:“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