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行。说个实情,怕是10万的闲余资金也调不出了。您知道,恒运揽下了新都村的一个大工程,熬过今年,明年就宽裕了。”女婿不比儿子,张立国总感到隔着一层。心里有些疑惑,你家在新都村做那么大的工程,上千万总有吧?难道就差100万?不过人家是为自己干,自己视为公家干,情况又有所不同。心里的疑惑嘴上也无法说出来。
问题是农机厂现在就不好过。张立国无奈,只好跑到常家将情况告诉常乾坤。
等张立国走后,邢菊问丈夫,“是不是将荣飞的300万都糟践完了?现在没辙了,又得向我妹夫伸手了?”
邢菊的话不好听,常乾坤只好解释,“怎么能说糟践呢?那些钱不是都开发了新产品吗?买设备,市场调研,开模具,哪样不得花钱?”
“可是你将一大部分都还了厂子的旧账。那些钱是让你办以后的事的,不是让你解决旧账。荣飞是亲戚,不是你的领导。现在好了,我看你怎么还这笔钱?”
当初并没有说还钱的期限,知道荣飞的雄厚家底后,常乾坤也没打算急着还钱。荣飞在日本股市卷了上亿美元的消息他是知道的,一次在家里聊天时荣飞亲口说过。上亿美元搁在那儿,还缺这300万?但常乾坤又是很传统的人,借债还钱天经地义,不能因为人家有钱就赖账。“还是要还的。产品刚上市,厂子又要搬迁,现在哪里能还上300万?瞧你说的,我不将旧账了了,职工能支持我?”
“我不这样看。如果是咱们困难,借他的钱也无所谓。但你是办厂子,哪有拿亲戚的钱给职工发工资的?说句不好听的话,你们这些人真的不行。人家怎么搞什么成什么?衣服,地砖,猪饲料,弄什么什么挣钱。你们还搞了十几年企业呢。我看如果你将厂子交给人家,早发达了。看看你们的工资,还不如我在荣诚打临工挣的多,怎么事情搁到你们身上就这么难?”
常乾坤确实感到羞愧。荣飞的成功不能用运气好一类来形容,“这方面荣飞是天才,我确实比不了……”
“我也没让你去比。你还是早想怎么将钱还上是正经。我将话说在前头,不能再向荣飞开口了。”
常乾坤娶了邢菊便患上了日益严重的惧内的毛病,此刻不敢争辩,只能唯唯。
不跟连襟开口容易,但解决眼下的燃眉之急就难了。局里是指望不上的,农机局不过是个机关,哪有闲钱借给他,而且他和局里的关系也不深,最近因为置换土地盖宿舍一事方与局里的主要领导关系拉近,但钱估计是借不出来。
常乾坤思虑再三,舍却荣飞一时间还真找不到借钱的路子,这回他走了曲线救国之路,跑到邢芳学校找邢芳谈资金问题。邢芳虽不谙世事,但老常不到家而来学校的难处却是明白了。
“我是从不问他生意上的事的。”邢芳给自己定了个规矩,既然自己不懂,就不去管荣飞的生意,“姐夫你为什么不找他直接说?是不是荣飞顶了你了?”
“没有没有,是因为你姐……”
邢芳听了老常吞吞吐吐的解释,感到好笑,“我劝你还是找他。他都舍得给母校捐款,绝无不管自己亲戚的道理……”话是很客气,但仍不为其说项。
常乾坤无奈,还得找荣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