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事又怎么样呢?不管出什么事,都是首辅的责任,跟自己没什么关系。
帝国的次辅果断选择了装傻,继续方才的话题,至于首辅的去向以及发生了什么,全不在意。
乌黑的烟柱冲天而起,风中送来阵阵焦臭气息,熏得人胸口烦闷欲呕。曾经的笑村庄,在烈火中化为白地,村中居民尽成冤魂。边塞之地兵凶战危,百姓很难生存,不管是自己人还是蒙古人,都可能成为索命煞星。
俺答封贡以来,边塞多开榷场,塞上牧民可以通过交易获得物资,战争的规模和烈度就下降了许多。再加上总有人在内地活不下去,抱着搏一线生机的想法,到边塞谋求一线生机。明知道是在生与死的钢丝上表演,还是期待这老天爷能看在自己可怜的份上网开一面,但并不是每个人都是幸运儿。
能在边塞立足的村子,其实多少都有些武力,有些自己也会客串强盗。但是当遇到真正的强人,他们又成为肥羊。原本百十人的村庄,如今已经没了活口,男子的尸体大多被火烧焦了,十几个年轻女人的尸体在井里,一丝不挂。
村中那个虽然不算美丽,但是活泼爱笑,和男人对着说荤话也不脸红的年轻姑娘,被砍得血肉模糊,嘴里还死死咬着某个强盗身上的器官,或许她是整个屠村事件里,给袭击者造成最大杀伤的一个。
粗大的手掌抚过女子的脸,将她的眼皮合上,手掌的主人,一个络腮胡子的昂藏大汉,豁然站起,望着远方破口大骂道:“鞑子,老子萧长策发誓,不灭了你们的部落就随你姓!”
如同雷鸣的吼声,在原野上传出好远。他的伙伴陆续围上来,他们身上都裹着肮脏的布衣,辨认不出颜色,脸上被烟尘覆盖,除了一口牙齿之外,基本找不到白的地方。惟有执旗人手上的大明战旗依旧字迹清晰颜色鲜明!只可惜,这面鲜艳的战旗并没能保护国民的生命,类似这样的暴行,也不是第一次发生。
离络腮胡最近的一个男子,低头计算着道:“这个月已经是第六个村子被屠了。俺答想干什么,打仗?”
络腮胡看着身边男子道:“秀才,我是个大老粗,不懂得你说的那些事,我就知道,这女人跟我睡过,现在她被鞑子睡了,杀了,这口气我咽不下!你本事大,是咱们的军师,能不能算算,蒙古人下一次要去哪?”
“千户,你要干什么?”
“这还用问?他们干了我的女人,我就要干他们!怎么,怕了?”
那被问的男子也吐了口唾沫,“怕个球!我是说咱们一共还不到百人,能不能打。”
“这你就不懂了,咱们人少,鞑子人也不多。若真是千军万马,三边总制早就集结队伍准备守城了。我刚才看了马蹄印,估摸着两下人数差不多,怎么样,敢干不敢干?”
“草!干就干,谁怕谁?不过你可得小心点,别让我妹妹将来守寡。”
“行了,我保证你这个舅舅有外甥带总行了吧?赶紧的,算算,鞑子下面要去哪?”